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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行森似是疲倦似是对范妮无可奈何地叹，“……好。”

范妮松了一口气，奖励般亲了吴行森一下，吴行森忍不住轻笑，“淘气。”他伸指抚了抚范妮额前的发丝，目光缱绻。

他曾经失去信仰，现在又重新开始相信——她是他的救赎。

……

年前，范妮被带着去了吴家祠堂，上了家谱，看着上面写着“长子吴行森之妇范氏”，不由升起一股荒诞的穿越时空之感。

年夜饭是在外面吃的，吴行森大伯夫妻及家中小辈、吴父吴母都到齐了。

二哥虽已不惑，仍一副笑嘻嘻的活力模样，看起来颇令人心生亲近感，如此也不难理解为何吴行森独独与他交好。

二哥家的小侄女吴玉笙已经亭亭玉立，活脱脱是妈妈的翻版，她十分黏着爸爸，连吃饭时都要爸爸牵着一只手。范妮同她讲话的时候她有点害羞，但还是很乖地回应。

范妮如愿以偿地看到了堂姐家的双胞胎，男孩可爱像妈妈，女孩英气像爸爸，不过女孩的身条更像妈妈，是颇为纤细的修长骨架，可以预见将来会同堂姐一样是个高挑美女。

双胞胎对突然多出来的小堂婶范妮十分好奇，围着她叽叽喳喳地询问，“小堂婶你几岁了”、“小堂婶你喜欢吃青菜吗”、“小堂婶你要不要去我家玩”。

范妮笑着一一认真回答，堂姐不由笑，“别理他们，他们能烦死你。”

一大家子人吃完饭又在大伯家聊了很久才各自回去，范妮很开心，回房后还跟吴行森说着双胞胎，吴行森不由疑惑，“你很喜欢小孩子？”

“是啊”，范妮得意，“我从小到大都是孩子王，带着比我小的玩。而且一般在外面碰到的小宝宝，只要不是很怕生都会愿意和我玩。小孩子真是可爱死了！我弟虽然现在大了，但还是很好玩，二萌二萌的。”

“我一直以为你不喜欢小孩。”

“喜欢啊，很喜欢！我对萌物简直无法拒绝”，范妮不好意思道，“不过得是长得可爱的才行，我还是很肤浅的嘿嘿……”

“既然如此喜欢，为什么又那么抗拒要孩子？”吴行森觉得真是“女人心海底针”，他怕是终其一生都琢磨不透了。

“玩和养不一样嘛”，范妮道，“其实我有时也会想我要是有宝宝会怎么样，但只是偶尔的念头，从来没打算落实过。理由嘛，之前跟你讲过。更或者说是，我没法做到去创造和承担另一个生命的人生。”

“你是对未知的恐惧。”

“没错，可能很多人觉得这是理所当然水到渠成的事，但于我而言，这是一个非常非常艰难的决定，也是巨大的压力。”

“一般这种念头都会有其心理成因，你没想过寻求心理医生吗？”

范妮哼了一声，“吴先生，这种话你似乎没有立场对我讲吧？”

“……”吴先生膝盖中了一箭。

“就这样不好吗？”范妮看着吴行森，“咱们两个坚果都不想自己的壳被打破，为什么不保持这种状态？剥掉壳不一定是新生，更有可能是死亡——我拒绝。”

吴行森默然，最后叹，“你说得对。是我太自我了”，他自嘲一笑，“急于求成，既不愿破坏自己的，又想要你褪去自己的壳接纳我。”

“这个也说不准”，范妮轻笑，“说不定突然哪天咱俩就愿意赤诚相见了呢？壳只是心态，一旦转变，随时会自行消失——虽然我内心现在是抗拒这个可能性的。”

吴行森勾起嘴角，“那就这样慢慢来吧。”

“人生的多彩源于不知道未来的走向。吴先生你悟了”，范妮摇头晃脑，“不如皈依我教？”

“好。”

“你知道我教指的是什么吗你就乱应”，范妮绷着脸，又忍不住笑，“态度不诚恳。”

“哪有？分明再诚恳不过”，吴行森凑近，亲吻了一下她的唇角，“不过妇唱夫随而已。”

……

大年初三两人去了一趟吴行森大舅家，见过了大舅、二舅一家子亲戚，也见到了二舅家那个被二舅母骂二十八｜九岁还打光棍连个女朋友都没有的表弟。

范妮顿觉与他极有同病相怜之感，私下偷偷鼓励了一下表弟不要因人言而随意定下自己的人生，倒是表弟莫名其妙地看了范妮一眼，范妮才突然想起来自己现在的身份，不由一阵心虚和泪奔。

吴行森听到她犯傻也没点破，只在一旁浅笑。

离开巴陵后，范妮带了一堆特产回去给范母和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