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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斯琳那颗脑袋不晓得怎么长的,上一刻还在谈论她家遭小偷,下一刻就转到诗词上面,听得古芸媚脸颊频抽搐,想尽办法推辞。
“我对作诗不太行,只会吟诗……”她的胃好痛,谁来救救她……
“吟诗?”偏偏闵斯琳就爱捉弄人,死都不放过她。“吟诗也不错,我们全家包括我爹在内,都喜欢在用餐的时候吟诗配酒菜下饭,没想到古姑娘的兴趣也和我们相同呢!真的是太巧了。”
真的很巧,只是这巧合会死人,古芸媚已经开始为自己念佛号了——阿弥陀佛,锵!
“闵小姐——”
“醉拍春衫惜旧香,天将离恨恼疏狂。”
古芸媚还来不及推辞,闵斯琳已经开始吟宋词,而且还是她不懂的。
怎么办?这首词她好像曾听云中姐吟唱过,下两句应该是……应该是……管他的!先接了再说。
“谁见幽人独往来,缥渺孤鸿影。”古芸媚尽可能冷静地接下闵斯琳的挑战,勇气可嘉,但功力还不够,她完全弄错词。
“云渺渺,水茫茫,征人归路许多长。”明知她错得一败涂地,闵斯琳仍然忍住笑继续。
“拣尽寒枝不肯栖,寂寞沙洲冷。”古芸媚硬着头皮把一首词念完,念完以后冷汗直流,深怕闵斯琳找碴。
如果在正常的情况之下,闵斯琳绝对找碴,把晏几道和苏轼的作品弄错就算了,连词牌名都搞错。一首是双调平韵的鹧鸪天,一首是双调小令仄韵的卜算子,她都能凑在一块儿,还真不得不佩服她。
“古姑娘果然厉害,接得真好。”她也不点破,任由古芸媚闹笑话。
“你过奖了。”她今天是走了什么狗屎运,无论是唐诗、宋词随便吟都对,真是活见鬼了。
“那咱们再来吟一首诗。”这回她要挑更难的,看她怎么掰。
“不好意思,闵小姐。”古芸媚抬起手按住太阳穴,面露痛苦的表情。“我的头疼痛不已,可否改日再续?”
不甚高明的借口,问题是由她演来,还真有几分柔弱的味道,想来这就是个头娇小的好处,容易惹人怜惜。
“也好,那么古姑娘就先回房休息吧!”闵斯琳随手一挥,门外便窜出一位女仆,低声向闵斯琳问安。
闵斯琳同女仆交代了几句,女仆接着便来到古芸媚面前,说要领她回房。
古芸媚巴不得拔腿就跑,但在闵斯琳严格的监督之下,只得一小步一小步往前,以为那就是优雅。
闵斯琳几乎失笑出声,她猜想古芸媚八成没缠脚,又想做出缠脚女子莲步轻摇的样子,结果反倒成了走小碎步的僵尸。
真是太有趣了!
待古芸媚完全离去后,她再也忍不住大笑。
她正愁无聊,她哥就弄来了古芸媚这么有趣的玩具给她玩,还真该好好谢谢他里!
累毙。
好不容易打发女仆走,古芸媚展开双脚双手呈大字形躺在床上,感觉快虚脱。
她快不行了,从踏入闵府起,她就一直处于紧张状态,再这么刺激下去,她的胃迟早会出毛病。
古芸媚感叹,今天真是她的大凶日。先是逃逸不成,被闵斯珣逮个正着,后又遇见他妹妹,像青天大老爷一样的盘问她,还硬要同她吟词,她是倒了什么楣?
我命苦啊!
古芸媚仰看着黄花梨门围于床的顶板叹气,雕花精美的上等架子床一点都无助于改善心情,虽然身处于锦被之中,她心里想的却是家中那条松江棉被,虽然朴实,但至少有亲切感,压力也不会这么大……
说到压力,古芸媚突然想起此刻不晓得身在何处的爹娘,越想越觉得不妙。如果被娘知道,她竟然一声不响跑到男人家来住,一定会宰了她。
想起燕千寻发飙的模样,古芸媚就全身冒冷汗,频打哆嗉。不是她胆子小,而是她娘发起狠来谁也挡不住,他爹一定第一个逃命……
既没人疼,又没人救,古芸媚想不透自己的命运怎么会这么坎坷,简直可以去戏棚子唱戏了嘛……
“古姑娘。”
孰料惨事一桩接着一桩,古芸媚才在担心等她娘回来会找她算账,另一个千方百计想要挖她底的闵斯琳,已经早她娘一步来到门口,吓得她赶紧从床上爬起来,匆匆忙忙跑去开门。
“我就来——哎哟!”砰!
问题是人只要一走霉运,什么衰事都会跟着来,连下个床都会摔得四脚朝天。
好痛,一定是摔到尾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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