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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咱俩之间,从来只有我怕你瞧不起我,什么时候也需要你在意你自己在我心里的形象了?老子天天拿你神似地供着你要不瞎不傻的干嘛还在我面前装?”
豆豆看着张慨言的眼睛,像是一直要望进自己心里去一样,闪着光芒,充满鼓励。于是,他忍了很长时间的眼泪忽然如泉水一样自由地、肆无忌惮地涌出来了:“妈的,老子凭什么不能哭?!”
然后,他转过身,疯了一样冲着群山大声地喊:“爷、爷、再、见、了,爷、爷、再、见、了~~~”
张慨言静静看着他,想,总算过去了。
最近张慨言总是一遍一遍自虐似地在问自己:张慨言,爷爷离开才让豆豆和你和好如初,你是窃喜更多一点还是悲伤更多一点?
看着豆豆的时候他忽然明白了,他不是窃喜,也不是悲伤,而是失而复得后的珍惜,他的感情,准备就这样一直放着了,豆豆希望是友情,他就只给他友情,豆豆愿意接受爱情的时候,他再给他爱情。拿着爱他的心给他友情,实在,是一件很简单很简单的事。
对面山上的积雪反射着阳光,亮闪闪的,麻雀们振翅飞起来,从一个枝头,落到另一个枝头。风不大,堪堪吹得干人们脸上的水珠。
第 16 章 翻身农奴把歌唱
考完试学校就放了假,张慨言拎着包儿推开程知著宿舍门的时候发现他还完全没有收拾自己的行李,于是深表诧异。按理说平常对于离校这种事儿他是比谁都积极,这回真是见着鬼了。
“不走啦?”
程知著抬头:“哎?你怎么知道?”
张慨言一愣,包往程知著床上一扔,手放到了他额头上:“150度,怪不得,烧傻了。”
“滚!你几点的火车呀?要不我送送你?”
“不是你还真不走了呀?干嘛在这儿?”
“那个……,一到过年我们家肯定有人去要债,反正我是没脸再跟我妈要钱了,想趁着寒假把下学期的生活费挣出来,然后下学期我周六日也不休了,一放假就去打工,我就不信我挣不出个学费来,告诉你甭拦着我啊,谁拦我跟谁急。”
张慨言撇撇嘴笑了:“那你跟你妈说了吗?”
“没说不回家我妈不得收拾死我呀?再练十年胆儿也不敢呀我。”
“那怎么办?我也不敢。”
“甭添乱,要走快走,火车可不等人。哎你回去跟我妈说一声儿,我尽量三十儿下午之前赶到家,嘿嘿,我找了一份超市导购的工作,卖酒的,一直到年三十儿上午还得上半天。怎么样佩服我了吧?吓着了吧?刮目相看了吧?行了,现在我允许你吻我的鞋跟儿了。”
张慨言伸手拍下他的脑袋,骂了句“滚”,不过到底没能从惊讶当中恢复过来,一直望外星生物一样以探究的眼光左右上下地扫描了他一遍又一遍,好不容易才接受了“程知著去打工”这一事实。
“那什么,这回你可别再招顾客投诉你了,真被投诉了这回你可留不了我的名儿了。”
“行!你瞧不起人是吧?等着我把我这三份家教一份发传单一份导购都做下来看你还敢不敢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
“你、再说一遍??”
“看你还敢不敢用这种……”
“不是,你一共接了几份?”
“没几份儿呀,你瞪什么眼呀你?”
“不是,豆豆呀,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知道吗?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身体是革命的本钱,面包会有的,钱也会有的,你一下弄这么多你还睡不睡了?再说你那一个导购就从早九点到晚九点了吧?哪还来美国时间干什么家教发什么传单?还三份家教,你半夜十二点去教人家呀?”
“你笨,家教都在节后,节前只发传单做导购。”
“你就先说清楚怎么在一天十二个小时都用掉了之后再去发传单?”
程知著拿一种“你笨”的眼神鄙视着张慨言,说:“我一早先取了单子,然后去超市,我已经争取了就在超市门口发。我们每天中午和晚上两个人分别可以轮流休息一个小时去吃饭,我就用这两个小时的时间发。唉!我真是太聪明了!我这脑袋是怎么长的呀?!这么会合理安排利用时间!我真他妈佩服我自个儿呀!”
张慨言一直盯着他,面无表情,盯得程知著心里直发毛:“程知著你疯了,照你这种折腾法一个月下来你挣的那点儿钱还不够你买胃药葡萄糖和血浆用的呢。”
“我买那些破玩意儿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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