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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年轻人,叹气道:“他们也经常这样呢。小兄弟多大了?”
“二十。”
“还未成家吧!”
行蕴点点头,心存疑惑,“您如何知道?”
老人笑了笑,又道:“这小兽是你心爱的姑娘送的?”
“这……”行蕴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顿了顿,“我要带着它去找回那个姑娘,她是我惟一爱过的人……但我对不起她。如今她将我忘了,记不起曾经的事。我要重新驻进她心里。只是、只是……我怕……”
他说不下去了,捂着脸,神情慌乱。
“怕也没用。与其坐在原地担心,不如想想如何走到你想要的地方,”老人在他身边坐下,拍拍他的肩,“该来的来,该去的去。走错了路,回头重新来过,只要不再走那条岔路就行了。”
第7章(1)
地上一摊灰黑腐败的余烬,风一吹,纷纷飞散。
天未大亮,寂静的大漠,只有清冷的风声。
那三个波斯商人还在睡觉。行蕴已醒了,立马远眺,鸣沙山就在远处。朦胧天光,一片火红的云彩,那是太阳在山后挣扎。
他抱紧怀中的小兽,迎晨光策马而去。
奔驰了个把时辰,循着记忆,爬上遍布佛窟的东麓。
谁能想到,佛像林立,佛经遍布的圣地,竟记载了他们的情爱?
不过二十年,一世转生,所有过往都无迹可寻,只有这千年不变的大漠孤山,默默地,在这人迹罕至之地,守护了他们的故事。
岩壁上的画都是他亲手画的。
这么多年了,那个红莲铠甲英姿勃勃的美丽护法还在热烈甜美地笑着。
行蕴轻轻抚摸着粗糙岩石上的笑脸,闭上眼,默默回想她生机勃勃的样子。从中元雨夜的初遇,到最后鲜血淋漓的佛殿……
那时的自己,是以怎样的心情画下这些记忆的?那时他还在幻想着这个故事的结局吧?她身披嫁衣,含羞带怯,满心欢喜地成了他的妻。一辈子……他承诺过的一辈子——她的一辈子啊!
那时他怎么说的?
“……你看,这是我们的故事啊!我要把我们的故事画下来,画在这万年不毁的石壁上。我陪你一辈子……”
“我陪你一辈子……”
“你的一辈子好长,待来生,又是你来找我,我怕我会忘……忘了这一世的种种,忘了你……”
“那时你就带我来这儿,让我看着他们,我就会记起。好吗……”
怎料到这一世,却是他带她来这儿?他记得他们的盟誓、记得爱她的感觉、记得被她爱的感觉、记得伤害她撕心裂肺的绝望、记得她错愕含恨的眼。只是,那个曾经给他爱,为他哭,被他伤害的人却不记得了。她甚至不肯做人!只想永远地将他驱逐流放,生生世世不得翻身。
“小莲……”他抱起它,牵着那双雪白的爪子抚上石壁。
“这是我们的前世,我和你的故事。你忘了吗?这是我们的初遇。那年中元大雨,晚上我独自在禅房念经,有人敲门,我开门一看,你站在外面,湿淋淋的,像一朵雨中的莲花……”
低缓地诉说着曾经发生的一切悲欢,墙壁上的说完了,还有未及画上去的结局,打得她措手不及,弄得他追悔自责。那永远是他心头的一个疤,即使不疼了,也永远好不了,一见那丑丑的样子,心悸尤在。
一直不停地说,直到夕阳西下了,太阳又壮烈地在山下死去一遭。血色铺满大漠,从洞口射进来,溅到岩石的壁画上,溅到他的脸上,也溅到它雪白的毛发上。
它似乎很痴迷于墙上的画,也不知听懂多少,竟微微地湿了眼圈,趴在他怀中磨蹭颈毛。
他揉着它头颈的软毛,凄楚苦笑,“小莲……”
它对这名字已经十分敏感了,一叫小莲,便知这是叫它,趴在肩头贴起他的脸。
“小莲……”
心一酸,掉下泪来。它已经很习惯吃他的泪水,莫名的咸涩滋味,滋润它的口舌。
“你还是记不起吗?还是已经记起,却不想回来,不想原谅我?”
袖口一送,掉下一样东西。这是他从经行寺的废墟中找到的——没有眼睛的木雕塑像,还有那串散落一地的相思。木雕的铠甲上了色,仔细看看,原来是染了血。二十年前的血,早已干涸成褐色。那是他的血。
红豆老旧了,是他一颗颗洗净,重新用红线穿起来的。毕竟回不到当时的豆蔻好年华——刚从树上摘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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