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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门广场接受毛泽东主席的接见文斗武斗最后上山下乡,怎么也算得上是造出过声势做出过成就。而七二届以后则偃旗息鼓,什么都没他们的份,在上海被定为“无去向培训”的一批,几乎等同于三等公民。正经职工看不起他们,他们也感觉到了社会抛给他们的白眼,许多人便是因为这样的原因离开了上海,加入了三线建设之中。
他们中间的小才子为他们写了歌,这样的歌词一经谱上曲,就在他们中间传唱开去。
“告别了黄浦江,告别了爹和娘。
兄弟们,不用悲伤,
姐妹们,毋庸思量。
我们远走高飞浪迹天涯,
我们闯荡江湖四海为家。
这里有条通向故乡的小路,
这里也有家乡一样的月亮。
别了亲人,
别了故乡。“
唱着这样的歌曲,矛盾在劳动中泯于一笑,在歌声中想念他们共同的家乡。
这时方四月中,正是春光明媚的时候,山里的野花开得漫山遍野,桃杏争艳,杜鹃红遍。这些还只是大家粗识的叫得出名字的,那还有叫不出名字的山花野花,一丛丛一串串,从山脚直开到山顶。
天气不冷不热的,干点小活,微微见汗,男青年脱了中山装,女青年脱了春秋衫,男青年比的是肩宽腰挺,女青年则是绒线衫勾勒出曼妙腰身。眼风一个个丢过去,笑话一个个说起来。土地没平整出多少,情侣凑足了几对。
刘卫星整天围着申以澄献殷勤。他这么一盆火似的,别的男青年自然不好意思再上来表示有意,所谓的好女就怕癞汉磨,说的就是这个道理。一个癞汉霸占了好女的周围空间,还有什么好男会上去自讨没趣?美人的脸再好看,也比不上情敌恶狠狠的眼神和不时挥舞的拳头。
好大一棵树
随着土地被一块一块平整出来,楼房车间仓库开始建造,厂领导们有一天对他们办公用的二层小楼不满意了,打算再盖一幢办公楼,地址就选在厂门口。
按理来说,厂区范围内要盖什么楼什么房,轮不到村民来管。这块建厂用地原是荒弃山沟,村民并不用来种庄稼,并且徽州民风古朴,也不出刁民,老远的北京城里有人发了一条最高指示,就有老远的上海人开了大卡车进来,推土机平了地,大机器运了来,村里借光通了电。村民对这帮远来的人非常好奇,时不时有人在厂门口围观,看这些陌生人操着听不懂的话,过着他们没见识过的生活。最早一辆卡车进山的时候,有老人吃惊地问,它们吃什么的?跑得这么快?光是这句话,就让这些上海人津津乐道了好几年。说一遍笑一遍,每有新职工进来,就会把这笑话当成保留节目上演。
总的来说,上海人和本地人相处得还算融洽,但这回却犯了民怨,让上海人和本地人之间结下了化解不开的仇恨。
起因便是厂部要盖办公楼,本来这里就地窄,盖了那么多的厂房宿舍和仓库后,再没有多余的地方了,看来看去,惟有厂门口有一方平地,这块地平平整整,造一幢小楼还有富余,可以留出一块空地让职工站在这里开个全厂大会什么的,真是再美妙不过了。厂领导越想越美,当即就做出了规划。
可是事情远没有想像中的那么简单。这空地只是领导眼中的空地,在村民心里,它不谛是村中的广场、全村的客厅、孩子们的游乐场、老人们的沙龙,是全村唯一一个可以休憩聚会闲坐的地方。出来劳作时遇雨,还可以在这里避一避——这空地当中有一株巨大的枫杨树。
这棵枫杨树的树干粗得就像所有的大树需要有多少个乃至十几个人去合抱着拍照来证明它的粗一样,它也同样需要五个大人才能合抱得住。单单树干就这样粗,枝条伸展开来,覆盖面积不小于一个篮球场。这样的一棵树,没有一千年,也有八百年。也许是在当初此地村民相地建村之时就有这棵树了,也许当初那个风水先生特此种在这里的,它的存在,可以告诉村民,树有多少大,村就有多少老。这棵树差不多就是这个村的土地公公,但是现在,有外来的陌生人要来把它砍掉。
厂领导要砍树,并不用提前告诉村民,他们只需要下命令给木工组就行了。木工组带了大片刀一样解锯站在树下,一头一个解匠,先拉了两下,锯齿吃进树干里,两个人一来一去地锯起树来。一个说,妈呀,好大的树。另一说,这么大的树,两天都锯不断。一个说,这树是生树,木头没干燥过,锯起来太吃力了,单凭我们两个,只锯得了半个钟头,手臂就要酸。另一个说,还是要叫几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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