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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场合好似是人类的两个极端。一端是可以称之为健壮化身的拳术家,另一端则是皮包骨头、面色惨白的大烟鬼。
当石田对这一端的余太玄感到一种莫名其妙的反感时,不知为什么,另一端的烟客们却使他感到亲近起来。“吸鸦片有什么不好?”石田突然感到一阵冲动,心里这么嘟囔说。
正在这时,门开了,一个异常的人无声地飘了进来。
如果说这人还是活人,那世上恐怕再没有比他更瘦、更惨白的人了。他披着一件外衣,胸口裸露在外,可以看到一根一根的肋骨。他平伸着两只胳膊,好像要抓捞什么东西似的,摇摇晃晃地走过来,看来用个小指头就可以轻易地把他推倒。
三昧火(4)
看不出他究竟有多大年岁。两只眼睛深埋在陷下去的眼窝里,看不到他的眼珠,但肯定不会有一点儿生气。眼窝下湿漉漉的,他在流着眼泪。鼻子下面也黏糊糊的,那是他在流鼻涕。额头、面颊……他的全身都湿乎乎的,那是汗水。在他裸露的胸膛上,汗水顺着肋骨往下淌。他突然张开了嘴巴,那不是说话,而是打了一个懒洋洋的哈欠。这是烟瘾发作的症状。他的脉搏一定跳动很快,四肢一定冰凉,他的心里会感到一种说不出的慌乱。
他脚步踉跄。他那只能用枯树枝来形容的细腿碰了一下石田。他的身子多么轻啊!石田几乎感觉不到它的重量。对方好似也没有什么感觉,踉踉跄跄地向前走去。石田心里想: 简直像飘过了一片枯叶!据说凡是吸鸦片的人,他的身子一定会瘦,他的血一定会干,他的舌头会经常脱液。
石田非常奇怪这样的人怎么能推开那么厚重的门。如果真是他推开的话,那恐怕不是凭他的体力,而是借助于寻求鸦片的欲望。
“他还有欲望吗!?”石田这么想着,心里激动起来。当然,这与余太玄想给他的激动是两回事。
这时余太玄用激烈的口气说着什么话。不过这话很难懂,石田没有听明白。余太玄正抬起他那粗壮的胳膊,指着刚才进来的那个烟鬼。也许是由于过分激动,终于使他忘记了石田对中国话的理解能力。拳术大师好似马上就意识到了,不好意思地笑了一笑。不过,他那样子还是很焦急的。
石田虽然不懂余太玄的话,但他感到自己能够体会这话的意思:“这条小爬虫太不像样子!这简直是对现世的嘲弄!”
身居这么多的大烟鬼当中,不吸鸦片的人确实会感到好像是受到了嘲弄。
余太玄也许是为此而感到愤慨。但石田心里想:“我倒是没有吸过鸦片,但我过去是认真地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吗?”
对商船的保镖工作,不能说他已投入了全部的精力。这不也是对现世的嘲弄、对自己的嘲弄吗!?
石田感到好似明白了他对这些人产生亲近感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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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明朝万历十七年(一五###年)的关税表来看,鸦片二斤的价值相当于银条二根,税率规定十斤鸦片纳税银二钱(一钱为三点七克)。当然那时是作为药材进口的,数量也很少。
从清代开始,鸦片才不作为药品,而是作为嗜好性的麻药在中国泛滥。
鸦片能使吸食者感到一种冥想的快乐,它不会使人感到狂躁,而能使人感到幽静。从这一点也可以说它极富东方味道。可是,大多经常吸食的人,吸食量日益增多,中枢神经遭到破坏,成为鸦片的牺牲者,等待他们的只是“废人”的命运。
清朝方面也早已意识到鸦片的毒害,曾多次发出禁令。
雍正七年(一七二九)对鸦片贩子的课刑是披枷一个月(枷号一月),发配到附近地区服军役(充军);对开鸦片馆的刑罚是“杖一百”、“流三千里”。
一七八年东印度公司获得孟加拉的鸦片专卖权后,鸦片遂成为贸易的冒尖商品而出现。这一年清朝又再一次发出禁令。
嘉庆元年(一七九六)从关税表中砍去了鸦片这一项目。意思就是禁止鸦片进口。嘉庆四年又禁止国内栽培罂粟。
当时禁烟论者的意见是:
以外夷之泥土,易中国之货银,殊为可惜。且恐内地人民辗转传食,以致废时失业。……
关于当时进口鸦片的数量,中国方面没有准确的数字。因为是走私商品,税关也没留记录。 txt小说上传分享
三昧火(5)
根据英国方面的资料:
一八二一年五四五九箱(一箱为1331〖〗3磅,即一百斤)
三年后的一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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