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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见他用严厉的声音对傅哥说:“你给我去查一下,是谁把我们去年的内部帐供到税务局去的,另外,通知办公室,我提出临时动议,今天晚上召开董事会!快点!”
然后 “呯”的一响,他坐上车,大力关上了门。
傅哥看看他,又看看我,犹豫着是否该提醒他我就在车后,但林启正严肃的态度让他不敢多言,无奈地朝我笑笑,回身向自己的车上走去。
我站在车后,一动不动,心想,这样也好,别让他看见,见面无非多些尴尬。
片刻,陆虎车发动起来,尾灯亮了,排气管喷出的热气直冲我的脚背,随即,“轰”地一声,车子向前开去,他要走了,我在心里暗暗说再见。
然而,车子向前开出不到五米,却又猛地停住了。
我的心刹那间紧张起来,也许我被他发现了,如果他下车向我走来,我是该转身离开,还是保持适度的微笑?我一时拿不定主意。
但车,只是沉默地停着,没有人下车,没有人走过来,刹车灯在昏暗的暮色里晃着我的眼。那个黑黑的高大的车尾,就像他背对我的高大的身影。
我拎着菜,呆呆地站在原地,手足无措。
又过了一会儿,车子再度发动,呼啸着冲出停车场,冲上马路,压着双黄线,调头向南疾驰而去。傅哥的车紧随其后。
目送他的车消失在车流中,我的心里备感惆怅。他看见我了吗?还是没有看见?是犹豫再三不想见面?还是偶然的停车,也许接到重要的电话?……我暗自惴测着,竟觉心有不甘。
出神了许久,直到天已经黑透了,我才缓步向家中走去。
(四十八)
果然,邹月打电话来称晚上总公司临时开会,不能回家吃饭。看来事态严重,我不由得为林启正担心起来。
坐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地看电视,忽听楼下有车声,然后“嘀”的一声,遥控器关上了车门。我探头一看,是左辉回来了。
终于还是忍不住,我走下楼去,敲他的门。
门开了,他看见我,有些惊讶,连忙让开身子,说“请进”。
除了上次他酒醉时我进来喊过他一次外,我从来没有踏入他的家门。今天是第一次正儿八经地站在他的家里,环顾四周,陈设依旧简陋冷清,无非是个单身汉临时栖居的场所。
“找我有事吗?坐吧。”他在我身后问。
我回身:“不坐了,我是想问一下,小月那件事还有没有希望?”
“哦,过完国庆就会上局党委会讨论,虽然她面试成绩不算理想,但胜在年轻,形象又好,应该没有太大问题,我已经拜托了人事处的同事了。”
“如果需要用钱或者是送礼,你就说一声,不能老是让你贴。”
“不需要那些,大家都是同事,工作中能帮的忙都会帮。”
我点点头,提起兴致说:“听邹月说你现在升官了,一直没有恭喜你。”
他笑笑:“我那算什么官?还不是办事员。”
总有些无法面对他,两人无话,他又发出邀请:“坐吧,坐吧,你难得来一次。”
真难堪,自己走到前夫的家里来,说些无关痛痒的话,我开始后悔了。于是挤出笑容说:“不坐了,我上去了。”
他突然开口:“你是想问致林的事吧?”
我的脸“唰”地红了,被人窥破心事,恨不得落荒而逃。
左辉倒是表现得若无其事:“致林我们盯了很久了,以前也查过他们,没查出来。不过这次他们比较被动,我们手里掌握的证据很扎实,所以今天在局里,我们找林启正谈话,很多地方他也说不清楚。初步算了一下;这几年来他们公司逃税大概有一千多万。”
“那会怎样?”听到金额这么大,我禁不住担心起来。
“要看领导怎么定,这件事可大可小。”他答。
我当然清楚,逃税这么多,主要负责人判刑已绰绰有余。
“是不是想拜托我?”他接着问。
我看他,他表情如此自若,让我竟有些恼火,就像只有他是洞悉一切的聪明人,而我们都是傻子。于是我接口反问道:“拜托你有用吗?”
“也许我可以想点办法。”他居然认真地答,似乎并没有听出我的弦外之音。
“你自己看着办吧!”我甩下一句,打开门,上楼去了。
第二日,郑主任一上班就抓着我,大声叫苦:“小邹,昨天我在致林呆到晚上十点,这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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