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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即递给他的同伴。刚看到这种场面,弗兰兹就已经开始浑身冒冷汗了。
在行刑的前一天晚上,警察已经把犯人从诺伏监狱转移到万众广场的圣玛丽亚小教堂里了,每一名犯人都由两位教士陪伴着度过这一夜。他们被关在一间有铁栅门的礼拜堂里,外面还有轮班换岗的哨兵站岗。两排手持火枪的警察从教堂门口一直站到断头台前,围成了一个圆圈,这样,从教堂门口到断头台就出现了一条大约十尺来宽的通道,而在断头台周围,则出现了一片将近一百尺的空地。其余所有的地方都挤满了前来观看行刑的人。许多女人为了让她们的孩子能看得清楚一些,把她们的小孩子扛在肩头。此时的平西奥山就像是一家宾客如云的露天大剧院。在巴布诺街和里佩塔街的拐角上有两座教堂,它们的阳台上也挤满了观看行刑的人,台阶上的人像是一股色彩斑斓的水流,不停地向门廊涌去,墙上每一处凹进去的地方都有人站着,像一尊尊活雕像。
弗兰兹不禁同意伯爵的观点,的确,人们对死都非常好奇,死是人生的一大奇观。
但是,在这本应肃静、庄严的环境里,人群里反而涌出一阵阵笑声和欢呼声,显然,人们只是把这次行刑看做是狂欢节的开幕典礼。突然,像是被施了咒似的,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教堂的门打开了,一小队苦修士率先走出来,其中走在队伍最前边的是领队。所有的苦修士都从头到脚包在一件灰色的粗布长袍里,只有眼睛露在外面,他们的手里都拿着燃烧着的小蜡烛。 。 想看书来
第35章 锤刑(7)
跟在苦修士后面的是一个身材高大的人,他上身赤膊,下身只着一条布短裤,腰上挂着一把插在鞘里的尖刀,肩上扛着一把笨重的大锤,脚上绑着一双草鞋,这个人就是刽子手。在刽子手后面,一前一后走着的是庇皮诺和安德烈,这是根据他们行刑的先后程序安排的,他们每个人的身边都有两个教士陪着,他们的眼睛都没有被布蒙住。庇皮诺迈着沉稳的步子向前走着,他肯定已经知道他今天不会被处死了。安德烈则由两位教士搀扶着向前走着,教士们都时不时地去吻忏悔师送来的十字架。
看到这个情景,弗兰兹感到自己的双腿已经不由自主地颤抖。他朝阿尔贝看了看,阿尔贝此时的脸色就如他的衬衫一样白,还没抽到一半的雪茄也掉到了地上。只有伯爵好像不为所动,一副坦然的样子,不,他很激动,他那苍白的脸上渐渐变得微红,呼吸声也逐渐变得厚重起来,仿佛野兽闻到了猎物似的,嘴巴半张着,露出了雪白的尖牙,像豺狼的一样。可是,他的脸上却泛着一种温暖的微笑,一双黑眼睛里流露出无限的仁慈和怜爱,伯爵的这种表情弗兰兹还是第一次看到。
两个犯人继续向前走着,越来越近,可以看清他们的脸了。庇皮诺是一个很英俊的青年,大约二十四五岁的样子,棕褐色的皮肤,这也许是太阳暴晒的结果。他抬着头,四处张望,好像在猜测救他的那个人会从哪个方向出现。走在庇皮诺后面的那个矮胖子就是安德烈,他满脸横肉,一副凶狠恶毒的样子,他大概三十岁左右。由于长期在监狱里,他的胡子长得很长,头低垂在肩上,两腿软得不能独自行走,可以看得出他完全是无意识地、机械地向前迈着步子。
“我记得,您告诉我只杀一个人吧?”弗兰兹问伯爵说。
“是的,我没有欺骗您。”伯爵严肃地答道。
“但是,现在有两个犯人呀。”
“是的,这其中只有一个人会死,另一个还会活很多年呢。”
“如果特赦令再不来就来不及了。”
“看,这不是来了,在那儿!”伯爵说道。
就在庇皮诺走到断头台脚下的时候,苦修士队伍中迟到的那一个,从排列整齐的警察队伍中奋力挤出,把一张折在一起的纸交给领头的那个苦修士。庇皮诺紧张地看着这一切,领头的那个苦修士接过纸,看完后,举起一只手,大声说道:“感谢上帝!有令,要赦免一名犯人!”
“特赦令!有特赦令!”人们异口同声地大叫道。
这种喊声使安德烈抬起头大声问道:“谁?赦免谁?”庇皮诺静静地,屏住呼吸地等着宣读名字。“赦免庇皮诺,即罗卡·庇奥立。”那个领头的苦修士说道,然后把那张纸交给士兵的长官,由那军官来宣读文件,读完后再还给他。
“是庇皮诺?为什么,为什么是他不是我?他应该和我一起死呀,事先说好的啊,你们不能只让我一个人死。我不愿意一个人死!我不甘心!”安德烈疯狂地喊道,他好像已经从刚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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