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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时,维尔福觉得自己像个犯人,她才是法官,他急忙说:“小姐,我无法帮助他,他是个罪人。”说完就要走开了。
美塞苔丝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又问:“那请您告诉我他现在在哪里,究竟是死还是活。”
“我不知道,他现在已经不归我管了。”维尔福推开她,重重地把门关上。这样的会面让他感到万分疲惫,他想把自己的痛苦也关到门外,可内心的痛苦却无法驱逐,这痛苦还将永远跟随着他。
走到客厅,维尔福再也支持不下去了,他呜咽似的长叹一声,倒在一张沙发椅上。为了他的野心,那个无辜的年轻人就这样被牺牲、代他有罪的父亲受过,他仿佛看见脸色惨白的年轻水手带着威胁的神情,牵着脸色同样苍白的未婚妻出现在他面前。想到这里,维尔福深感内疚,这种内疚并不猛烈,而是缓缓地折磨着人的心,直到死亡。
维尔福经常靠自己的雄辩给犯人定罪,对犯人处以极刑,他从来没有内疚过,因为在他看来,那些人是有罪的。这件事却不同,这次他不是法官,而是刽子手,他给一个清白无辜的人判了无期徒刑,那是一个即将打开幸福之门的人。他怀着茫然的恐惧,像一个受伤的人用手指碰到了自己的伤口,本能地颤抖起来。这个伤口是无法愈合的,就算能愈合,往往也会再次裂开,反复裂开的伤口会更痛。
这时,如果他耳边响起蕾妮请求他从宽办理的甜蜜声音,或是美塞苔丝哀伤的恳求声,他一定会不顾一切,用冰冷的手签署释放唐太斯的命令。很遗憾,这两种声音都没有出现,打破房间内沉寂的是维尔福的仆人。仆人来告诉他,长途旅行的马车已经准备好了。
可怜的唐太斯就这样被定了罪。
维尔福像在一次内心斗争中获胜了一样,一跃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打开写字台的抽屉,把里面所有的金币都倒进口袋。然后他用手摸着额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直到仆人把大衣披在他肩上,他才走出去,上了门口的马车,吩咐车夫赶快到侯爵府去。
到了侯爵的书房,维尔福看见侯爵夫人和蕾妮都在那里。看见蕾妮的时候,维尔福有些惊慌,他很害怕蕾妮再为唐太斯求情。然而蕾妮并没有说什么,她这时只想到维尔福就要离开她,在他们的订婚之夜离她而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因此她不再同情唐太斯,甚至有些恨这个人,因为就是他在这时候犯了罪,她的未婚夫才被迫和她分开。
可是不管怎么样,蕾妮总要比美塞苔丝幸运。美塞苔丝从维尔福家门口离开后,在洛琪街的拐角处遇见了来找她的弗尔南多。回到迦太罗尼亚村后,美塞苔丝绝望地躺在床上。弗尔南多跪在她的床前,拉起她的手不断亲吻,美塞苔丝却毫无知觉,甚至感觉不到他的存在。灯油燃尽了,她并没有觉得黑暗;天亮了,她也没有感受到光明。悲哀已经彻底蒙住了她的双眼,如果说她还能看到什么,那就只能是唐太斯。
过了很久,她终于感觉到弗尔南多的存在,说了一句:“啊,你怎么在这里?”
弗尔南多痛苦地说:“从昨天起我就在这儿,一直没有离开你。”
莫雷尔先生仍在努力打听唐太斯的消息。当他得知唐太斯被关入监狱,他四处托人,又到处去拜访城里那些有钱有势的朋友。但是城里已经传开了,说唐太斯是被当做拿破仑党人的眼线逮捕的。人们都认为拿破仑不可能东山再起,因此没有人敢出面把这事往自己身上揽。莫雷尔先生处处遭到拒绝,只好失望地回到家里。
卡德鲁斯非常不安,但他并没有想办法去救唐太斯,只是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停地喝酒,希望酒能帮助他忘记那些事。可是直到他醉得站都站不起来,那些可怕的记忆仍然留在他的脑海中。
唯一不觉得烦恼或不安的,只有腾格拉尔一个人。他甚至还很高兴,因为他成功地除掉了唐太斯这个绊脚石和心腹大患,保全了他在法老号上的地位。像他这种一心一意只为自己打算的人,生下来耳朵上就夹着一支笔,心里就放着一瓶墨水,在他眼里,一切都不过是加减乘除的算计。对他来说,一个人的生命还不如一个数字宝贵,因为数字的增加可以让他获益,生命却只会逐渐消亡,直至归零。
维尔福接过萨尔维欧伯爵为他写的引荐信,先拥抱了蕾妮,然后吻了吻侯爵夫人的手,在和侯爵握手告别后,登上了赶往巴黎的马车。
这时候,唐太斯的老父亲正在悲哀和焦急中备受煎熬,痛不欲生。
第10章 杜伊勒里宫的小书斋(1)
不知为什么,拿破仑和路易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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