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第3/4 页)
们过生活了?”
“什么过生活?”凤凰满脸疑问。
我用手比划了一下,就是用一个手指放进一个圈中。
凤凰脸色一红:“哪有?还没登记呢,办了酒就登记,对了,不是那个了,换了,我爸挑的,管他,是个市里处级干部的儿子,长得不怎么的。”
“噢?!现在就讲究品种,品种好就行。”我说。我收了她的喜帖。她乐呵呵的。我想问小号呢?后来还是没问,原来从那时候起,我已经学会了把这种让人为难的话吞到肚子里。
凤凰从上到下都大了一圈,怎么看都不习惯。
我一边骑车一边想,凤凰都胖成这样了,不知道李烟红会变成什么样子?按她的规模应当也是成平行线发展的,李烟红发胖了满身是肉,若去演《这样的女人》那里面那个小媳妇的角色——懒而丑而刁钻而没品,只有手上大大的钻戒闪闪发光,那该是什么样子。我忍不住咯咯直笑,在我心里她就该是这样。
半米阳光(3)
唉,可事实是,她那时依然有许多爱慕者,也许满世界都知道正宗的李烟红是个地道的大美人吧。
于是,快到了剧团。
我跳下车。这条沿河的城墙好像矮了许多,几块斑驳的大石头擦着腰际,我哥和李烟红应该在这条巷子有过什么,想着就不是滋味。
“姑娘,快走,你不往前走,我就走不动了。”身后一位蹬着三轮车的老大爷冲我说。
“噢!好的,你怎么还拉煤啊,不是通煤气了吗?来,我帮你。”我放好自行车,帮老大爷推煤车。
——这些黑黑的煤球让我好不喜欢,听说我和我哥上大学后,我们家的煤就一直是毛毛帮做的,一个个,做得很好,很好很好,嘻嘻,其实我一个也没见过,因为我回来的时候,家里已经用煤气了。我爸给我的信里说,毛毛的煤做得很好,除了做煤,其他他和妈都能做。在他眼里毛毛是个乖孩子。我爸的每封信都叫我别想家,家这东西,只要想起的时候,它总是离我最远的时候。
我爸信里还会提到李烟红,她会定期给我妈送戏票,看来因为我哥的存在,他们的生活中就充满了李烟红的影子,从市里专程送两张戏票,只需要二十分钟,可惜那不代表她和我哥的路程,有些感情路,是要走到下辈子去的。
我一直以为我爸过得还行,他信中没跟我说实话,那会儿,纪委正调查他的经济问题。我听说他在调查报告上只写了几个字:“我,陈正明,为党为人民,没有任何经济问题。”
为这事,他跟肚皮爸的战友情差点儿闹崩,他从看守所出来,还在肚皮的爸面前吐了口口水,简直要把肚皮的爸气炸了,因为他能最后走出公安局、官复原职,全靠肚皮爸上下求情。事实证明,只要让党知道你是一心一意跟党走,党通常是不会太折难人的。事实证明,我爸那时的确每年拨了不少公款给那一批残废军人做家用,比政府拨的抚恤金多多了,甚至拨钱给他们的孩子上学,上技校,上大学。政府都知道,只是没查下去。
“你爸是个好人啊!”那个拉煤的老大爷跟我说。
“你认识我爸?你认识我?”
“你是城头老陈家的嘛,长得跟你爸一个模子,跟你爸说起话来也是一个德性,喜欢皱着眉,还有些北方腔调。我跟你爸同一个部队的,打老蒋*那会儿也在一起炮轰金门呢。唉,不如他风光啊。他是城里人。”
“噢。再见。”
“嗯。再见。这姑娘,越长越开了。”
我一个人,朝着剧团的方向走。那时家家屋前都晾腊肉,不小心就有油滴到头上,街道已经在改良,到处是修葺的迹象,一个新建的大市场把大路分成两半,剧院被日益瘦身,压缩在大路的末端。不远处应该就是大河,往常这里可以听到水流的声音,如今隔远了,全是打桩声。河的对岸是杨岭,河的旁边有学校、农村,沿河的无人区就是鬼屋,那里成就了我和毛毛的初恋往事,没有多久,所有的一切都将和往事一样面目全非。剧院外贴的是颇有煽动性和诱惑力的录像广告。拥挤了、骚动了、人们生活的老城开始变了模样,个个都忙于新旧交替,那时,谁也没想到老城的好处,等他们熟知的东西一件一件消失时,他们才会在某一天蓦然惊醒。我又何尝不是如此。
从小道走,越往里走越阴凉。
可以听见剧团里有小孩子在跳皮筋,奶声奶气地喊:“一二三四五六七,我在家里数星星,马兰开花开什么花,他妈拉个屁,星星全是我家嘀。”听得我稀里糊涂,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