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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非翻身上马,道:“我们也走罢。”
三人沿着驿道向前驰出七八里,忽听得前面马蹄声得得,五乘马疾驰而来。段谷雨笑道:“拦道的又来了。”那五乘马奔到近前,一字儿排开,拦在当道。庄琦君一挥紫竹棒,道:“杨大哥、段姐姐,你们各打发了一拨人,这几个拦道小贼就交给我罢。”段谷雨道:“琦君妹妹,且慢。”纵马上前,拱手道:“大伙儿都到齐了么?”杨慕非一怔,随即明白了她的意思,心想:“论到随机应变,我大不如谷雨。”
那五个大汉面面相觑,脸上都大有不解之色。其中一个精悍瘦削的汉子道:“除了地狱门,川中各派高手都到齐了。你们是……”段谷雨道:“我们是碧峰峡神拳门云老爷子请来助拳的。”那精悍瘦削的汉子道:“原来是云老爷子请来的贵客。蒙顶五义若有怠慢之处,请勿见怪。”说着,一挥手,让兄弟们让开道来。段谷雨抱拳道:“有僭。”纵马越过五人,向前直奔出去,杨慕非二人紧随其后。奔出了十余里,蒙顶五义已遥不可见,三人始才放声大笑。
又行了半个时辰,遥遥望见大路边,一个渔翁盘膝坐在树下。那渔翁身披蓑衣,竹笠低压,瞧不清面目,手里持着一根长约丈半的钓竿,一动也不动。庄琦君哑然失笑,道:“杨大哥,你瞧那位老爷子好生古怪,怎么跑到岸上来钓鱼了?”杨慕非低声道:“这人行止诡异离奇,说不定是位前辈高人。我们从旁边悄悄过去,切莫惊扰了他。”忽听得那渔翁哈哈笑道:“小姑娘,谁说岸上就不能钓鱼?”
庄琦君一撅嘴,道:“岸上又没有鱼,你怎么钓啊?”那渔翁道:“你可知,钓在渔而不在鱼。”杨慕非见那渔翁离他们尚有十余丈远,所说的话,却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传入自己耳中,便似就在跟前说的一般,心下不禁暗暗称奇。
庄琦君格格一笑,道:“老爷爷,我不懂你说的话。有一天,梅长老让我陪他去钓鱼。我守了两三个时辰,却一条也没钓到,一气之下便把钓竿扔到河里去了。”那渔翁叹气道:“这世间人无时不在钓鱼,无处不在钓鱼,只可惜他们往往为了一条小鱼,就使尽各种伎俩,争得你死我活,倒忘了钓鱼的本旨所在。其实,钓鱼重在享受过程,而不在于能否钓到鱼。”
这句话虽只寥寥数十字,但对杨、段二人却有如当头棒喝。杨慕非心想:“学武本旨在于锄强扶弱,保家卫国,可大半武林人士学武,或为了恩怨仇杀,或为了争名夺利,常常因个人仇怨、私利而大动干戈。若他们能舍小利而取大义,汉人的江山也不至于落入鞑子的手中。”段谷雨心想:“我使尽了一切手段,想从蛇节夫人手里把杨大哥夺走,表面上看似胜利了,可内心深处却痛楚不堪。爱情本是一枚甜美的果实,为何到了我的手中却如此苦涩?”
庄琦君仰着俏脸,道:“老爷爷,你的话太深奥了,我虽不太明白,但我知道你说的很有道理。我以后再也不发脾气扔钓竿了。”那渔翁哈哈笑道:“钓竿事小,人生事大。钓竿扔了,可以拾回来,人生一旦走错了,却难以回头。”杨慕非只觉他话语中字字饱含禅机,不禁由衷折服,滚鞍下马,躬身行了一礼,道:“聆听前辈教诲,晚生感悟颇多。”那渔翁道:“居士既已洞悉此中真味,便请回头罢。”杨慕非道:“在下兄妹三人有急事赶往江南,须从此处经过。”那渔翁叹气道:“老衲苦口劝了居士半天,奈何居士心中魔孽已生,终是不明白。唉,老衲只得以禅门武功点化居士了。”说着,掀掉竹笠,站起身来,竟是一个长眉老僧。
第三十回:向江南 间关万里(2)
杨慕非一惊,道:“不敢请教大师法号?”那长眉老僧合什道:“老衲法号弥渡。”杨慕非道:“原来是少林心禅堂首座弥渡禅师,久仰,久仰。”弥渡喧了一声佛号,道:“老衲不想出手伤人。居士最好能迷途知返,休去助纣为虐了。”杨慕非道:“大师误会了。在下三人只是路经此地,怎谈得上助纣为虐?”弥渡长眉一扬,叹气道:“居士既执迷不悟,老衲便为你指点迷津。”疾纵上前,左手轻飘飘扬起,右手托拿杨慕非下巴,正是少林罗汉拳中的一招“苦海回头”。他使此招的本意,自是要杨慕非回头了。
杨慕非见他这一招似缓实快,虎虎生风,急忙侧身避过。弥渡向前跨上一步,左手悄立胸前,右手捏成拳诀,斜敲杨慕非脑门,却是罗汉拳中的一招“慧可立雪”,拳招仍是点化杨慕非之意。杨慕非又是好笑,又是好气,脚踏六十四卦方位,斜身相避。弥渡连拍十余掌,都被他轻飘飘避过,连他的衣角也未碰到,心中大感焦躁,突然猛地一声大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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