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园子去。
胤禩府邸已是人去楼空断井残垣,荒草蒿子长了快有一人高。恪宁下了马车,在垂花门外竟撞上一只来此处觅食的野狗。隐约看见些侍卫守着,但没看有什么下人,更没有郎中。
正房里,只有一个仆妇蹲在地上拿个破蒲扇扇那小煤炉子,炉子上的小砂锅里熬着药。那女人蓬头垢面,热的满脸淌汗。见恪宁来,像是久未见人气一样,傻愣愣凝视着她。
恪宁大老远看见她,只是看不真切,离近了仔细一瞧,这女人瘦的像一段枯树枝,眉眼都走型了,竟是丽姬。
“你来做什么?”丽姬哑着嗓子,阴沉沉道:“来看笑话的么?”
“我来瞧瞧八叔!”恪宁见她这般模样,已然料到胤禩是个什么光景了。
丽姬用袖子一抹鼻子冷笑道“什么八叔,你不是来看阿其那的么?”她用手一指里屋,自己仍低下头对着那炉子里的火。
里屋黑洞洞的,有股子汤药混着血腥气的味道,直冲鼻子。恪宁在门口踌躇着,不敢进去。却听见丽姬在那里揩鼻子带着哭腔道:“去吧,再不看看人就没了。他念了你一辈子,你都不敢瞧瞧他要死了是个什么样儿么?”
恪宁再也禁不住,几步奔到床边。但见一床薄胎被子上面血迹斑斑,有的已变成了淡褐色。胤禩蜷缩在里面,满头满脸都是汗,还喃喃的像是说梦话。恪宁招手让跟着来的茉儿把自己收拾的一床薄被褥拿来,又让他们都出去。她自己也虚弱,翻不动胤禩的身子,又怕用力太猛,惊醒他。费了大半天劲儿,好不容易都换过来。她已是累的喘吁吁,又拧了湿毛巾把子,一点点给他擦脸,擦身子。边擦,泪水早模糊了眼睛,噼里啪啦断线的珠子一样。她什么也不管了,把他贴身衣裳都换过。这才停下来,一边喘气,一边看着他掉泪,咬着嘴唇憋着不敢哭出声来。
忽然胤禩似是醒了,眼珠子动了动,呼吸急促,嘴巴颤抖着胡乱说起话来。恪宁忙贴近了听他说什么,但却只听见他满嘴里念叨着“额娘,额娘”。他念一声:“额娘”,恪宁的心就像被剐了一片下去一样的钻着疼。
“胤禩啊,胤禩你醒了么?是不是做梦啊!你醒来看我一眼,我是恪宁啊!你看看我,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她趴在他身边轻轻拍他,唤了他好一会儿,胤禩猛然一翻身,一口血喷在地上,紧跟着就是一阵猛咳,连带着干呕。恪宁慌得抱着他,他又吐出几口带着血丝的痰来,方大喘着气,眼珠慌乱不定,好一时才喘过来,盯着恪宁死死看。恪宁干脆换过来坐到他身后,把他抱在自己怀里,一边抚着他胸口,一边探手拿过床边小几上一碗温水,慢慢喂给他喝。
胤禩靠着恪宁歇了半天,终于气息平缓了。他抖着嘴唇道:“我——是做梦?是,是死了么?”
恪宁紧紧抱着他,把被子裹住他身子,用自己的体温暖着他说:“没有,你没事,不是做梦,是我来看你了。你好好养病,过几日就没事了。你好了,我带你去看小月啊!”
“小宁子啊……”胤禩嗓子干哑,又咳嗽了几声,恪宁忙又喂他喝水。他只抿了抿,喝不下去了:“宁儿,我走了,我真的要走了。你记得,记得咱们的情分……记得照顾我额娘,和小月……我,我对不起她们。我对不起她……”
恪宁抱着他全身哆嗦,心里明白,他已经不清醒了,还当自己额娘活着。恪宁只得应着他说:“好,好。我照顾良妃娘娘,照顾月儿。你放心,你要好好的养病。有我在,你别怕!”
“不怕,不怕。宁儿啊,我还对不起你,我,我对不起我自己。我想要你……我竟,不敢……我贪图小月家的权势,我龌龊……我是个腌臜的人……你别管我,你要我死了吧!”胤禩昏沉沉还想挣脱开恪宁,恪宁费死力抱住他,在他耳边说:“不怪你,不是你的错。你对月然多好啊!再没有比你好的丈夫了。小月有你是她的福气,你挂念着我,也是我的福气!”
胤禩静静听着恪宁说话,两眼直勾勾瞅着床帐子。过了半晌,似乎神志清明了不少。
“原来你身上是这么暖的。”他笑了说,眉眼弯起的弧度就像雨中遥望的远山,淡淡幽幽,像水墨画一样。
“你来了,我觉得好些。”他似乎不好意思,斜着眼睛瞅自己,发现自己焕然一新,有些尴尬道:“谁给我换的衣裳?”
“我,你歇歇吧,不要说话。”恪宁搂着他轻轻的摇,像个给孩子唱催眠曲的母亲。
“小宁子是个坏丫头,不知羞!”胤禩安然的享受这一刻的温馨宁静。
“那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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