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航亦当年还是个刺头,他本着班长的责任心替他解了一次围,他便把他当成了挚友。
“你比我班上几个老师都适合做老师,真的,郑北林,做你的学生肯定很有福气。”
他不清楚这句话对他最后做选择产生了多大影响。
那时候他是喜欢这种感觉的,被人全心全意信任,崇拜。只是真正成为老师以后,好像又渐渐麻木了,要不是阮捷出现,他几乎忘了自己曾经那么热衷于这种快乐。对他的学生,他也是淡漠的,时间使人麻木。
刘航亦的麻木是刺头到滑头的蜕变。
那么,十年后的阮捷又会是什么样的?
提着行李下楼,正走神,李和安从背后冒出来,“要不咱俩把那家农家乐给盘了?”
郑北林面不改色:“你来守?”
李和安道:“雇人啊。”
郑北林道:“方冉的话你当说着玩的?”
李和安道:“那也只是她个人主观分析,今后发展如何还没个准话呢,政府傻啊?能把钱往水里扔?”
郑北林摇摇头:“我不懂经商。”
李和安一瞪眼:“你说你房也有了车也有了,不娶老婆不生小孩的,留着存款数着玩?”
郑北林道:“也比你败着玩好。”
李和安让他气笑了:“以前不这样的啊,郑老师。当时帮刘航亦,说掏钱就掏钱,什么时候这么怂了?攒钱给你家小朋友啊?”
郑北林脚步一顿。
李和安挑眉:“不会让我说中了吧?”
郑北林眉眼一弯,扔下他往大厅门口走。
李和安皮笑肉不笑地跟上,忽然听见背后有人叫他们,两人都停下,回头一看,方季正单间背着个运动包赶过来。他们和方季以前也认识,但李和安要比郑北林与他更熟些,等他走过来,动作自然地一敲他的肩:“晚上去你那唱歌?”
方季笑笑:“行啊,叫上……”
话没说完,什么东西落到脚下的大理石地板上,发出“踢嗒”几声连响,三人同时低头看,是颗石头。
白底红花斑。
郑北林目光凝固,李和安先回神,扭头去看方季背上的包。
方季也有些怔忪,昨天一起爬山的人都不会忘,这是阮捷捡到的雨花石。
28
阮捷熟睡中隐约听见一道开门声,警觉是有的,但响动又凭空消失了,睡意再度翻腾着把意识淹没下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被一双手从背后圈住了腰,然后赤裸的胸膛贴上的他的背,还黏着水。
阮捷身子一紧,再一想,又放松下来,用后脑勺蹭蹭对方贴过来的脸。
郑北林的声音低沉而缓慢,几乎是从胸腔里发出的。
“这么早就睡了?”
阮捷半醒半睡道:“五点就上班,不是说了么……”
到了最后话音上扬,满是不耐烦。郑北林却兀自笑了,含住他的耳垂吸了几口,跟着合眼。
三点五十,阮捷的闹钟准时响起,按掉以后又赖了十分钟床,掀开被子坐起来,发了三分钟呆,弯下身往侧睡的郑北林脸上印了个吻,打着哈欠去洗漱,顺便预约出租。
今天礼拜一,服务器要做一次大型维护,错开玩家在线高峰期,上班时段就变化了,昨天十点就睡下,郑北林都还没到家。
到客厅发现茶几上有张便条。
【电饭煲里有粥和水煮蛋。】
郑北林遒劲有力的行书,字很大,怕他看不到似的。
阮捷去厨房,看到电饭煲的保温灯亮着,取粥和蛋吃完,悄悄回主卧在郑北林脸上又香了几下,再轻手轻脚把遗留的口水擦干净,一瞥时间,一阵风似的跑了。
下午阮捷又跑了一次老板办公室。
说起来自从老板说服他留下之后,很久没进过办公室了。这次老板的态度显然没有上次那么客气,沙发没法坐,茶水也没得喝,阮捷就那么站着听老板拐弯抹角地教育自己不能骄傲。
“我承认你适合做这行,能做这行,但和你一样的人千千万。”老板道,“年轻人不能目光短浅,对自己的要求不能停留在合格线,要力争优秀,什么是优秀知不知道?”
阮捷点点头。
老板道:“首先就要严于律己,和同事搞好关系是必要的,但搞好关系不是用来串通迟到早退。”
阮捷目光锁住老板办公桌上新增的一束香水百合,觉得这么好看的东西真是给糟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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