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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小半响，她才出声，那声音几乎是从喉咙里艰难的挤出来的：“景……景哥……哥……”又叫了一声：“景哥……哥……你居然……居然……”

一身黑衣的景尧面无表情，眉眼俱凝着寒气，手里拿着枪指着她缓缓逼近。

姜雪桐被刺激到极致，大声笑起来：“你居然，拿枪对我，哈哈哈，哈哈哈，景哥哥，你对我真好，真好。”

“我看不出来他对你有多好。”姜雪桐听到那熟悉的声音，还未及反应，一声枪响就在耳边炸开来，然后，是一片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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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沁凉。

云素的唇无法抑制的颤动着，望着那不远处摇摇欲坠的人。

“呃……”景尧立马就失去血色的唇动了动，只低低的发出一个毫无意义的单音节，他抬眼看向云素的方向，然后，举枪的那只手渐渐的软下来，无力的垂在了身侧，鲜红鲜红的液体跟水似的往地上滴滴答答的流着，流着，没有一丝要停止的意思……

指尖都被染红了。

空气里充斥着浓重的血腥味，挥不掉，散不去。

失血过多的眩晕让景尧只能努力的支撑住自己的身体才能站稳。

他艰难的呼吸着，眼睛依旧看向已经呆傻掉的人，然后，翘起唇，笑了。

已经预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在祁远告诉他，姜雪桐要来找她麻烦的时候，他就知道了，这是他必须承担的后果。

明明知道，这是对手给他布置好的火坑，他却也只能义无反顾的，往里跳。

因为，他不会让她受一点点伤。

其实，不是没有别的办法来应对，但，他没有任何可以冷静思考的时间，对方恶意的选择好了最佳时刻，告诉他，就是为了让他失控，让他情急之下做出伤害姜雪桐的事情，因此对于姜凯的突然出现，他一点也不觉得意外。

——这出戏原本就是祁远策划给姜凯看的，这么重要，而且精彩万分的时候，怎么会缺了最大的看客呢？

一步步的紧逼打压，静心安排，祁远不就是为了让性格多疑暴躁的姜凯彻底的对他失去信任，不再重用？甚至，还会让他有生命危险。

即便他并没有做出实质性伤害到姜雪桐的事情，但是，对妹妹极度保护和疼爱的姜凯来说，拿着枪指着她这种威胁到了她的生命的行为，已经是罪无可恕了。

这些他都知道，都清楚。

可是当他知道了这件事情后，还是控制不了自己躁乱不堪的心，无法为自己思考太多。

姜雪桐蛮横的性格他太清楚了，因为哥哥是青红帮老大的缘故，做事从来就肆无忌惮，没有分寸，即使人命她也不会放在眼里。

所以他想也没有想，急匆匆的赶过来了，生怕她会受到伤害，生怕她会出事……不过，还好，还好……

景尧突然动了，他缓缓的拖动着脚步向着云素走去。

他的脸惨白的可怕，牙关打着颤，却依旧固执的前进着，一小步一小步的，脚后拖出一条细长的红线。

姜凯面若沉水盯着他，并不发话，祁远站在他身后，冷笑连连，细长的眼睛写满了得意。

姜雪桐一动不动的看着他和自己擦身而过，她看的很清楚，他的眼睛连一秒都没有落在自己的身上，发过疯之后的面色平静的诡异。

云素靠着墙好像已经有很久没有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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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睁着干涩无比的眼睛，望着走近身边的人，好似过了一个世纪，她感觉景尧用那只没有受伤的手搭在自己的腰侧，下巴轻轻的搁在了她的肩膀上，虚弱的声音低低的笑着，在她耳边道：“看吧，你……比我的命还要……还要重要……”

脸颊上突然滑过湿润滚热的液体，云素大睁着眼睛，唇一下一下缓缓翕动着，仍旧没有出声，胸口哭泣般的抽动起伏着。

“很……很感动……是不……是……那么……就和我……私奔吧……好不……”

蓦地，肩头一重，强撑的人就这么软软的靠在了她身上……

脚步有些艰难的徘徊在医院门口，云素踟蹰了半响，最终选择移到旁边草地的竹凳上坐下了，就这么静静的望着医院来来往往的人。

来这里的人，无非是两种结果，治得好，治不好。

生，死往往就隔着一条线而已。

云素蜷在凳子上，将头靠在椅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