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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变化,她能再活几年?还是除了丧失记忆,其他皆与正常人无异……”
“好啦!爹,您到底要我怎么做才能阻止杜师兄带走她?”
“给她一个新的身分。”
“什么身分?”
“老夫的女儿,你的姐姐。”
“什……什么?”
“只有让她做了老夫的女儿,奏家的大小姐,杜放鹤就没理由收她为义妹,至于要纳她作妾,更是万万不可能,老夫的女儿绝不屈居偏房,他只有死心。”
“如果他有意娶她为妻呢?”药儿低头咬唇道。
秦守虚有点了解和怜悯的凝望爱女。“傻孩子,他贵为侯爵,母亲是公主,姐姐是王妃,不可能迎娶平民为妻。”
“那可不一定。”药儿想到师兄说杜放鹤可以为自己的婚事作主,事情并不致绝望,要紧的是先剔除情敌。“爹,你硬是收人家当女儿,杜师兄可以告诉她真相啊!”
“他不会,也不忍心,因为真相太残酷了。”秦守虚老奸巨猾的说:“明日那姑娘一醒来,会将前尘旧事全然忘怀,脑中一片空白,这时候我们告诉她什么她就吸收什么,我会引开男客,由你帮她换衣服,你就乘机将我们商量妥的、有关于她的出身来历的一切事情灌输进她脑海里,这正是‘先入为主’之计,先入为主的想法最具不容易更改的。”
秦药儿嘻嘻一笑。她必须记得多加一条,灌输她;讨厌男人!
“爹,您给她取什么名字?”
“手绢上绣有雪字……”秦守虚沉思一会儿。“她姿容妩媚,倒也不愧为老夫之女,对了,‘媚雪’,就叫她‘秦媚雪’!年长你一岁,自幼体弱所以养在乡下亲戚家,今番前来团聚,不料失足坠入湖中,幸蒙你们的杜师兄救起,可惜惊吓过度,记忆全失……”
一整夜,父女两人你来我往的提出疑问、解答疑问,务必编得天衣无缝,即使杜放鹤明知是假也无计可施。
假作真来真亦假,真作假来假亦真。
第三章
重生的“秦媚雪”很自然的接受了自己是奏家的女儿这个“事实”,那么详尽的出身来历从药儿口中说出来,对一个脑海中不存丝毫记忆的少女而言,无疑是一线生机,宛如摔落悬崖的人及时抓住救援的绳索一般,不再恐慌。
于是,她又安心地睡著了,她虚弱的身体亟需调养。
四日后,杜放鹤这位救命恩人才获准进入闺房探望她,见她气色转为红润,似乎没留下什么后遗症,他非常高兴,几日的心头乌云一朝拨开,轻快、清朗地说:“你能够平安无事的醒来,我其感到欣慰。”凝视她一双澄澈、灵活的翦翦双瞳,她竟不逃避的回望他,不似寻常姑娘,他不由得笑了。“你可记得自己姓啥名谁、居何乡里、是何门第?”他想过,不管送她归家有何危机,他都自信有法子替她摆平,总好过留在此地当实验品,二师叔之“居心叵测”已经昭然若揭。
杜放鹤没发觉自己怜惜的语气有多亲昵,那么自然的对她付出关怀,朱旅星在一旁可瞧得目瞪口呆,然后偷笑在心:瞧你还装什么君子!
秦媚雪背书似的告诉他:“我叫秦媚雪,家父乃是太湖医隐秦守虚,先母古梦莲,药儿是我的妹妹。我自幼体弱多病,外租母怜惜我,将我带在身边照顾,直到外祖母不幸仙逝,父亲派人接我来团聚,不知何故翻船人落湖,幸蒙杜公子搭救,救我来到沧浪岛,才发觉原来系出同门……我爹和药儿没有告诉你吗?”
杜放鹤脸色大变。朱旅星也是一脸的莫名其妙。
秦守虚和秦药儿互望一眼,各自得意在心,算准了杜放鹤绝不会拆穿西洋镜。果然,杜放鹤很快就从他们的脸上看出这是一件预谋的诡计,这二师叔太狡猾了,竟然出此绝策!可是,他能当面拆穿吗?看看重生后有了新身分的“秦媚雪”──只有这么称呼她了──清丽绝俗的脸蛋上不再有孤绝、认命的忧戚表情,好像一个欠人家太多恩情或债务的人突然间还清一切亏欠,整个人重新活过一般的清朗,虽免不了有些许不安、畏缩,但看得出来现在的她比救她上船那时的幽怨、哀伤好多了,他宁愿看到她现在这副样子,还她少女应有的天真、娇俏。
他不忍说,因为不管真相如何,绝对比这篇谎言残酷得多。
不过,他实在很生气。趁人之危,算什么英雄好汉!
他不懂秦守虚嗜医如命的心理,又不是要把她推入火坑或干什么伤天害理之事,所以他一点也不会觉得良心不安,反而很得意自己的老谋深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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