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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个两部,年轻的时候可以,年龄大了根本不行。你没有办法这样一直拍,一直拍的话你就可以一直印证你对这个世界的看法,对人的看法,你重重的感受。你永远在观察,这是一条路,是没得停的,你懂我意思吗?这跟你的人生已经合在一起,没得停。并不是说有什么理想或是别的什么,但是到现在你可以来看,我刚刚讲中寰,台湾的中寰现在就有点像以前的“中央电影公司”了,它开始有一个上下游的结构,已经开始慢慢明确,但是中间有没有接轨的,就是所谓的技术人员,整个电影工业的结构的确立,包括明星的产生,包括种种,这都需要一段时间积累,我有的时候会比较担心,有这样的一个机会,但是你没有处理好这个问题,或者你没有认清楚,你不是一个非常清楚的制片人,一个非常清楚的一个监制,你就不知道重点在哪里!所有这些是需要时间累积的,你不把那个累积出来,后面就没了。
白岩松:我相信80年代您最初拍电影的时候,就非常享受一种快感,享受那一种很让自己开心的感觉,现在拍完一部片子的快感还会像以前那么强吗?是不是往往有时候一部片子拍完,烦恼才真正开始?
侯孝贤:倒还好,其实拍完片子我就不管了,我有兴趣的是拍片。我没有好莱坞那种体系,包括演员在内的电影工业也没那么齐全,所以我的拍法是很奇特的。我基本一旦有了想法跟剧本,就开始接触实体。所谓实体就是拍的场景和演员,我要看到拍摄场景和演员,我不可能去搭景,因为我的资金有限。常年观察的习惯让我对要拍的地方有兴趣,因为它有一种特殊的味道。我会很快感觉到有什么人在那里活动,想象这个人的生活轨迹。我碰到这个人以后,找到相应的演员以后,会开始调整先前的想法,我觉得这很有意思,因为这跟原先想象不一样。我永远在寻找,整个拍片的过程其实是充满想象力的,富于变化的,而不是规格式的,确定的样子。
《最好的时光》后面的故事
白岩松:好奇感一直还在?
侯孝贤:(点头),这里面很多很多的变化,像《最好的时光》这部片子,本来是我们公司向台湾“新闻局”提报申请的一个项目,由我带着两个年轻导演制作,因为不带可能比较难申请,但我带了两个年轻的导演都没通过。我带他们制作第一部片子,申请到了差不多900万台币,900万台币差不多折合200多万人民币。之后我们就试图先跟欧洲、法国甚至日本等有关方面联络投资,他们一听三个导演没兴趣,而且这种电影本来就非常难卖,除非制片人有非常强烈的企图。而且时间紧迫,在这样的背景下,他们两个最后放弃。我说这样最好,大家都不要拍,因为没有把握,到时候会很惨,而且资金问题到时候会给公司一个很大的压力。结果在去年12月中旬时,我们决定不拍了,但是“新闻局”有一个规定,我申请了这个片子,我得到了这笔辅导金,你不拍就要赔10%,就要赔90万。我想赔90万,那我就拍好了,我一个人拍。但是因为这部影片的规格分作三段,而故事内容可以修改再送审,我决定对片子作一些修改。他们同意了,第一段是我自己的故事,这本来就是我自己的。第二段的故事不一样,我要改。第三段讲的是现代,我就全部改。改了三段,好,我从第三段开始拍,我又找舒淇回来拍。但是3年来舒淇一直在思考是否继续做演员这个行当,因为她拍了《千禧曼波》以后开始意识到做演员其实是一条非常难走,而且非常不容易的路,想了很多,但拍得不多。我告诉她说,你错了,你应该是一边拍一边想。然后我回头找她,我把第一段故事说给她听,她有兴趣;第二段也有兴趣;第三段,找不到现代的感觉。正好我们公司拍另外一部新片子,那个主角本身的背景很有意思,我把它整理出来给舒淇看,我说这样有没有兴趣,她说这个角色她有兴趣。你就要让她有兴趣,觉得有挑战性,她才会做。第三段开始拍,但因为舒淇跟张震虽然以前合作过,但是默契还不是那么好,所以需要一点时间磨合。我们拍了很久,拍到第二段剩下12天的时候,其中有段情节要叫他们讲“古汉语”,因为闽南语中保留着许多古汉语,这不可能,我于是把它变成默片。拍到最后一段,也就是第一段的时候,我们开始拍60年代。60年代最难拍,为什么?因为所有东西都会有细节变化,所有的建筑、材料、门面都在,但问题是以前的木门现在变成卷门,整个细节都在变,街上很难找景!还剩下6天,第一段我是用6天拍完的,我喜欢这个时候,我喜欢一种压缩的限制性,我完全就在一个限制的时间跟空间里面来挑战自己,我感觉很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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