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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东西?”
小可怜狡黠一笑:“是啊,专替那些公子送花呀钗呀给他们看中的姑娘,替那些姑娘送手帕听香袋哪什么的给他们相好的公子。如果你们有什么要送的,也不妨来找我,我只要几文烧饼钱就够了——”说罢,躬身行了一礼,才转身离去。
二人看那竹篮像是那卖花女的,这东西莫不是她送的?篮中放一锦盒,萧雨飞小心翼翼地打开,却并没有毒烟、暗器等物飞出,盒底铺着鲜红色的绒布,上面赫然放着一双苍白的断手。这本是一双极美的手。十指修长,指甲染成了红色,正是那卖花女的手。如今竟已被装在了这盒子里。那她的人呢?这手的断腕处血迹犹未干。
花溅泪以前在冷香宫中,虽熟谱天下事,但又何曾亲眼见过这等凶残之事,不由花容失色,心中作呕。萧雨飞却不动声色,从那双手下取出一页素笺。淡蓝色的纸笺已染上血迹,却还飘着淡淡的幽香:“愚兄谢某再拜奉书,贤弟萧子示下:兄有婢曰绿眉,日间卖花女是也。本命其献花以悦弟之新欢,未料其乖逆吾意,谋害于弟,心中惶恐甚。乃断其手而奉,以谢其罪。万望弟笑纳。”落名处画着一只小小的蜜蜂。
萧雨飞缓缓将纸笺放在桌上,盖上盒子,道:“语儿,我们没有料错,那幕后指使之人果然就是谢谨蜂。此人好毒辣的心肠,我们没有追问那卖花女,便是不想给她惹来杀身之祸,不料她还是难逃毒手。”花溅泪已平静下来,沉吟道:“他的消息好生灵通,对你我之事竟如此了解。他这封信分明是在向我们示威。”
萧雨飞道:“不错,只是他叫那小可怜来送锦盒,这一招倒既高又不高。虽然小可怜只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孩子,但他乃是以替烟花女子与花花公子送私物为生,这一点岂不正是谢谨蜂的破绽?”
花溅泪眼中一亮:“对呀,那小可怜说这篮子是个姑娘叫他送的,那姑娘必也是谢谨蜂的手下,但她叫小可怜来送就不怕他偷看所送何物么?这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小可怜见篮中是一锦盒,以为又是私物,他早已习以为常故而绝不会偷看。那姑娘十有八九系青楼女子!”
萧雨飞道:“在扬州,最有名的青楼之地是‘留春院’,谢谨蜂性淫好色,就不定就藏身在留香院中也未可知。”花溅泪道:“事不宜迟,咱们立刻去留春院,一定会有所发现。”
留春院虽极有名,所在却较偏僻,在城西一条深巷中。两人走至巷口,忽见巷中有人提着一盏灯过来,忙一闪身避在暗处。这提灯之人身着青衣,头垂得很低,不紧不慢地走了过来,灯光昏暗,二人又隔得远故看不清这人相貌。花溅泪也未留意,萧雨飞却怔住。只因这身影对他来说太熟悉了。
花溅泪道:“云飘,你怎么了?你认识那人?”萧雨飞回过神来,神情复杂:“不,我还不敢肯定。走,语儿,跟上去,留春院先不用去了。”花溅泪心中疑惑,也不多问,与萧雨飞悄悄跟了上去。走了半晌,她忽然也发觉前面那人影似曾相识,仔细一回想,不由大吃一惊:“啊,是他!他从那巷中出来,必是去留春院了。他去那种地方干什么?”
萧雨飞紧张地道:“我也不知道。不过天底下长得相似之人多得是,我们不可妄下结论。”那人走了许久,径直走进一所府第。这一下,他再无话说。只因这府第他也最熟悉不过——正是萧府!那提灯人正是萧石。他凝望着萧府,神情复杂,缓缓摇头:“不,他不会与谢谨蜂有什么关系。我是他看着长大的,我了解他。他去留春院必是另有原因。”花溅泪道:“云飘,有件事你还记得么?你上次去梅谷送名单之事可说十分机密,谢谨蜂他们又是如何知道的?”
萧雨飞神情一震:“对呀,这本只有我、我爹和他知道,难道他——不不,这不可能,石叔他怎会害我?”花溅泪不再说话。她了解他此时心情。萧雨飞道:“我们再去留春院看看,或许能找到什么线索。”两人刚转身走不过十余丈,却被一个人拦住了去路。这人一身银衣,背负着双手背对着他们,标枪般立在路中心,正是白无迹。
萧雨飞展颜笑道:“原来是白兄!不知白兄伤势怎样了?”白无迹缓缓转身道:“有劳挂心,已无大碍。”萧雨飞道:“不知白兄此来有何见教?”
白无迹道:“我来只不过要告诉你两件事,第一,你们去留春院将一无所获,我早知谢谨蜂在那儿有个窝点,但他现已离开;第二,小心提防程傲然。虽然宁可得罪君子,不可得罪小人,但像他那样的君子,你委实不该得罪。”话一说完,也不待萧雨飞开口,双足一点,夜鹰般径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