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第3/4 页)
”
她一声不吭地爬起来,嘴角流着血,冷冷地直视着梅志,没有丝毫的畏惧。
梅志一把揪住她的领口:“说!你为什么这么干?”
女秘书的双目闪着寒光,全身发抖。一一她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出于一种屈辱和悲愤。突然,她的双手抓住衣角猛地一扯,衣扣急速地蹦飞去。梅志惊骇地放开手。她又一把扯去乳罩,敞着胸怀,尖刻地说:“你不是要宰掉我吗?来呀,刀子往这儿捅!”她拍着左乳下方,逼近一步。
梅志退缩了几步,垂下了眼睑。
“好一个男子汉,只敢在女人面前逞能泄愤,够出息的了!”女秘书瞪住梅志,痛快淋漓地说:“你这样逼问我,目的是什么,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想从我口里掏出证据,然后去想办法揭发林崖,对吗?嘿嘿,你这是搬石头砸天,白费劲!再说,我绝不会说出点什么给你的,我不愿陪你做傻事!我要是你,刚才我就扭断了林崖的狗脖子!……”
梅志惊异地发现她从牙缝里挤出的仇气。才从林崖的怀里离开,就这么恨他,真是个难以理解的女人!
“你骂我破鞋、烂货什么都好,我认了。可是,你呢?你算个什么?爱,不敢大胆地爱;恨,不敢舍命地恨,你不嫌活得窝囊吗?你的那个宋曼为了爱,走了。你为什么不敢偷渡香港去追她?!那个师长和他的夫人拆散了你们的爱情,你竟连个屁都不敢放。为什么你不杀了他!”
“杀了他?”梅志心里一震,冒出了冷汗。
“对,杀了他!”女秘书恶狠狠地重复了一句。此刻的她,满脸*,双眼*,呼吸急促,裸露的胸前,两只雪白的大*骄傲地弹跳着。好一个复仇女神的形象!她吐了一口粗气,语调转缓,“当然,你不会这么干,稍微有点理智的人都不会这么干。杀人偿命,还要背一个反革命的黑名声,不值得。你一个堂堂男子汉都无可奈何,我一个女流之辈又能怎样?我扦队的时候,爱上一个知青,他回城后就把我甩了。接着,大队党支书又以招工为诱饵糟踏了我。我带着破碎的心和这破了的身子走进了市革委机关,当了一名打字员。”女秘书停顿了一会,不无凄怨地接着说:
“我有了正式工作,而且还是在市革委机关,心想,从此得好好做人了。谁知你那位支左的林崖又……我恨你们男人,我要从你们男人身上找回的失去的一切,使我付出的代价得到另一种偿还。我没有当大官的父母,只有一个女儿身,我只能用女人特有的条件,去和那些能对我有用的人打交道。于是,学毛著先进典型的荣誉,来了;部长副部长的官位也在等着我了……”
“我懂得了……”梅志悲哀地说了一句,看了看她,觉得她是那么可怜,那么虚弱,却又那么老辣,那么功于心计。他暗暗叹息了一声,疲惫地说:“咱们分手吧!”说完,转身欲走。
“你?”她慌乱地拉住他,哭着说,“梅志,对你,我是真爱的呀!……”
“谢谢。”梅志用手拉了拉她的衣襟,帮她掩住裸着的胸乳。关心地说,“去换件衣服,休息吧。好自为之。”
梅志打开门,快步离去了。
她扑倒在床上大哭起来…… 。 想看书来
7
走出市委大院,来到大街上,梅志漫不经心地踯跼着。夜渐渐深了,路上行人稀少了,公共汽车没有了。他仍然像个夜游神似的,在南方这座最大的都市里徘徊。路灯泛着苍白的光,店门上,街两旁的大字报辅天盖地,在寒风中瑟瑟猎猎,飘飘忽忽,活像坟地上的灵幡纸钱。在阴暗的角落里,不时可碰见外省来的乞丐或持刀作案的歹徒。乞丐也好,歹徒也罢,对梅志来说,都一样,都无所谓了。他掏出身上所有的钱,给了从河南来的两个一老一少的讨饭花子。又把身上的一件毛衣脱下来,送给了一个从山东沂蒙山区来的孕妇。当这些流浪者给他下跪谢恩时,他慌忙逃开了。他想,如果他把军装一卸,不也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乞丐?一群下夜班的姑娘响着单车铃铛从身后飞来,到了梅志身边时,嘻嘻哈哈的笑声嘎然而止,她们小心警备着绕开他,老远了还回头看他,好像在看一只从动物园跑出来的怪物。一支巡夜的民兵小分队坐着三轮摩托迎面开来,强烈的灯光映得梅志睁不开眼,他想避开,却被几辆摩托车围住了。车上跳下七八个头戴钢盔,臂带袖套,胸挎冲锋枪的民兵,气势汹汹地盘问:“你是什么人?”“干什么深夜不归营?”梅志拿出军人证件给他们看后,说是迷路了。几个民兵听后哈哈大笑起来,用白话叽弄他一阵,跨上车,唿啸而去。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