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天命谓之(第2/3 页)
什么,又有什么力量在强迫她依从。以她的力量,完全可以不听命于那些在她头上施压的人,无论是那个掌事,还是主祭圣母。
他走出了那个房间,尽管那只是自己名义之上的母亲,遭受了那样的对待,依旧令他心中低落。
他什么都无法做到,他什么力量都没有,只是个名义上的祭司而已。
他因上次擅自出去的事情被禁足了,而这对他来说,与平日并没有什么分别。
他思念着自己已故的生母。
他不断地翻阅古籍,寻找着一切能将人还魂的蛛丝马迹。
日子一日接着一日过去。
等他从古籍中抬起头来的时候,已经七岁了。
他年龄尚小,却已经识了不少的字和咒语的符文。
他翻阅古籍查到了能够令人起死回生的办法,他在夜里的万籁俱寂之中着手开始准备,那所需的东西并不多,一根蜡烛,一张阵纸,以及一个放满了血的墨砚和毛笔,在他的居所之内就可以凑齐。
那是他第二次施法。
第一次他按照书上的指示,作法将他的生母送到了自己面前。
但送到他面前的不是活生生的人……
而是,一具已经僵直的尸体。
他的情绪一时失控,用此阵法将自己传送到了长尽河畔。
但具体是谁东岸还是西岸,他没有什么概念,只是听说人死后,灵魂会归往长尽河的尽头,他便一直向上走,走到一处,看到了一个满身鲜血的人——
那个若干年前……将弦丝送给他的故人。
他急忙跑上去。
谁知那人看到他,眼中却满是陌生。
他逐渐放慢了脚步。
有一瞬间以为自己认错了。
“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来找我母亲。”他说道,一双幽邃的蓝眸满是焦灼。
那人神色平静地说道:“我沿路从这里过来,并未见到什么人。”
这便是,这位“故人”同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因为再遇时,已是在王宫大殿之内。
他们二人是宿敌。
各自为营,她眼中满是仇恨。
没有丝毫和解的可能。
……
于长尽河畔与戟颂分开之后。
年幼的他依旧无功而返,回到了神宫之中。
他的手臂汩汩流血,将毛笔浸满鲜血,在阵纸上写下自己和生母的名讳,然后用蜡烛点燃了那张纸,黑暗之中的火光将他的面庞照得忽明忽暗,他手中的阵纸渐渐被火焰吞噬。
他松开了那张化为灰烬的阵纸。
周边什么也没有发生。
只有万沙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她俯下身去抚摸了一下他小小的脸颊,亲吻了他的额头。
“日后保重。”这是他最后一次听到万沙说话。
他名义上的母亲,从此也消失了。
脚下,那张已被烧成灰烬的阵纸,竟诡谲地死灰复燃。一点幽微火芒瞬间化作汹汹烈焰,须臾间,垂幔便被彻底点燃,火势如汹涌怒潮,眨眼间蔓延开来,熊熊大火肆意翻卷咆哮。
来往的神守匆匆而过,大叫着要扑灭围绕着他居所的烈火。
他只身一人站在居所之内,对周围的火光和浓烟浑然不觉。
等再次回过神来,自己已经坐在了一堆灰烬之中,周围皆是大火被扑灭之后的浓烟,与夜色浑然一体,只有他所放置的那根蜡烛还有着一滴光亮。
细细的雨滴落到了他身上,蜡烛上的最后一丝火焰被浇灭。
他抬头望向乌云密布的夜空,隐约看到了一丝闪电。
随后合上眼帘,倒在了地上。
-
等他醒来,自己已经成为了长河地的祭司。
他穿上了金簟衣,看着外面,却没有了再出去的兴趣。
世间的一切消息,如同四面八方的流水一般汇聚到他的脑海之中,他知道了在他居所那场大火燃烧的前后,在这座神宫内发生了什么事。
他名义上的母亲生了两个孩子,是掌事的血脉。
但天命之中并没有允许她与掌事相恋,也没有允许她与掌事生子。
她身为一族的祭司,做了本不应该去做的事情,势必要受到惩罚……而这惩罚,只要是和她的痛苦相关,便无孔不入,既可能是她所爱之人遭遇横祸,也可能是她于某日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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