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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你求我,我可以考虑考虑,”我说,“你们全都碰过了?”
“我才不敢靠近,”卡梅尔立即回嘴,还微微颤抖一下,“那么多灰尘。”我和凯文相视一眼。那一瞬间,我感觉自己根本没离开过这个家。
“我和你爸想打开,”老妈说,“可是它锁住了,所以我就喊谢伊下来,要他用螺丝起子对付它。我们实在别无选择,箱子外头又没说它是谁的。”
她看我一眼,露出没办法的表情。“一点也没错。”我说。
“我们见到里头的东西……告诉你,我这辈子从来没这么吃惊过,心脏都跳出来了,差点以为自己心脏病发作了。我跟卡梅尔说,幸好你来了,还开车,不然我要去医院都没车坐。”老妈的眼神显示她认为是我的错,即使她还搞不清楚为什么。
卡梅尔对我说:“虽然有紧急事件,崔弗还是帮孩子弄了点心,他这点很棒。”
“我和凯文到了之后,都看过箱子,”洁琪说,“我们碰过一些东西,但不记得摸了什么——”
“要去拿指纹采样粉吗?”谢伊问。他懒洋洋倚着窗框,眼睛半闭地望着我。
“改天吧,假如你肯当个乖宝宝的话。”我从皮衣口袋摸出手术手套戴上,爸爸放声大笑,声音低沉刺耳充满轻蔑,随即变成压不住的咳嗽,整张椅子都在摇晃。
谢伊的螺丝起子搁在提箱旁的地板上,我屈膝用它掀起箱盖。鉴证科有两个小伙子欠我人情,还有两三位女士迷恋我,他们都愿意私下帮我测试证物,但还是希望我不去破坏证物,除非有必要。
手提箱里纤维纠结,发霉与长年置放让它脏污发黑,几近半毁,湿土般的味道又浓又烈,就是我踏进家门闻到的那股异味。
我缓缓取出手提箱里的东西,一件件堆在箱盖上,免得破坏证物。一条松垮的蓝色牛仔裤,膝盖上有两个方格花呢补丁;一件绿色套头毛衣,一条紧身牛仔裤,脚踝那装了拉链。老天,我认得这条裤子,想起它包着萝西臀部摇晃的样子,我胃部仿佛被人揍了一拳。我继续将东西取出来,没有停下。一件男人的无领法兰绒衬衫,蓝色细条纹,底色原本应该是奶油黄。六条白色纯棉内裤,还有一件已经碎掉、紫蓝色相间长下摆的螺纹衬衫。我挑起衬衫,出生证明掉了出来。
“喏,”洁琪说。她靠着沙发扶手,紧张地瞪着我。“看到没有?我们本来以为没什么,直到发现这个。我不晓得,也许是小孩胡搞或有人抢了东西需要藏起来,甚至某个可怜女人被男人欺负,把家当收拾好,等自己鼓起勇气远走高飞。你知道,杂志都是这么写的,对吧?”她又开始大惊小怪了。
萝西·博纳黛特·戴利,一九六六年七月三十日生。这纸张就快解体了。“没错,”我说,“如果是小孩胡搞,那他们做得真是非常彻底。”
一件U2T恤,要不是烂成坑坑疤疤,可能价值几百镑。一件蓝白条纹T恤,一件男装黑色背心,那时正流行安妮·霍尔风。一串浅蓝塑料玫瑰念珠,两件白色纯棉胸罩,一台杂牌随身听,是我存了几个月的钱买给她的。我那时帮毕克·莫瑞在艾维市场卖盗版录像带,到她十八岁生日前一周才凑齐最后两英镑。一罐苏尔除臭喷剂,一打自己录的音乐卡带,有些依然看得出她圆嫩的字迹:REM《呢喃》、U2《男孩》,还有瘦李奇乐团、新城之鼠、行刑者乐团和尼克·凯夫与坏种子。萝西什么都能留下来,就是非带走她的音乐收藏不可。
提箱底部有一个棕色信封,二十二年的湿气已经让里头的信纸黏成一团。我小心翼翼扯动边缘,信纸立刻像湿香烟一样散成碎片。又得靠鉴证科帮忙了。不过,隔着信封塑料开口还是能看出几个打字机打的模糊字迹。
“莱里!霍利黑德(英)……时间:早上……三十分……”无论萝西去了哪里,肯定没用我们的船票。
所有人都盯着我,凯文似乎很是不安。“嗯,”我说,“看来确实是萝西的手提箱没错。”我开始将东西从箱盖摆回箱里,将纸张留到最后,免得碎掉。
“要打电话报警吗?”卡梅尔问。老爸大声清了清喉咙,仿佛想啐人似的,老妈狠狠瞪他一眼。
我问:“打去说什么?”
显然没人想过这一点。“有人二十多年前在壁炉后方塞了手提箱吗?”我说,“这种事距离世纪刑案还差得远。戴利夫妇要打电话,那是他们家的事,但我警告你们,我不认为警察会为了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大费周章。”
“但萝西,”洁琪一手抓着头发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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