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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芝全身心地投入到后冻的生存和复兴事业中,要求族人赶紧学会说本地话,学会本地风俗习惯,溶入本地文化,让本地人接受。
后冻张家人很快就与固陂圩刘家建立睦邻友好关系,起始于张家嫁了一个姑娘过去。姑娘是在兴国路上拣到的,族人看她模样还好,打算先给教芝当婢女使唤,适当的时候让张家哪个后生娶了。那天堂兄领着姑娘来见教芝,教芝说:“算你的亲妹子,让大嫂养几天。跟大家说好了,嘴巴稳一些,过段时间我自有安排。”
教芝观察几日,确信姑娘老实听话,把她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带到固陂圩招摇过市,被秀姑撞见。那天秀姑带迁徙队伍来后冻几乎没机会跟教芝说话,之后也没有约见过,今天见教芝带了一个标志姑娘出来招人现眼,一眼便看穿。教芝问秀姑笑什么,秀姑说:“看你东张西望的样子,好象牵了一头牛上市找买家一样。”
教芝说:“积点口德,我确实想跟她找婆家,但也是我堂妹子。”
秀姑说可以嫁给她哥启明,全靠教芝帮忙少要点彩礼。但姑娘第一时间被刘甲长的侄子看中,缠着刘甲长向教芝说媒,教芝欣然应允,得意地跟老人们说:“和亲啊,哈哈,上安邦下安家。”
后冻张家人只养了姑娘几天,就得到了一大笔礼金和一门亲戚。很多年以后,后冻张家人嘲笑固陂圩刘家人娶一个讨饭的做老婆,竟然还当真是张家举人的妹子。但别姓人则指责张家人卖掉女儿骗媳妇。
教芝自己的婚事也被族人催促,郎中已经证实芝兰有喜,张家人也不认为有什么出格的地方,奉子成婚在他们的传统里是被允许的。于是教芝忙里偷闲,简单与芝兰圆了房。父亲的三个遗愿——中举、娶表姐为妻、回报族人——总算一一兑现了,教芝请整个围楼里的人吃了两顿饭,让族兄族弟们吹拉弹唱半个时辰(遗憾的是芝兰仍然找不到唱“苏三离了洪洞县”的场合),喜庆欢乐的声音响彻仁善河谷,余音绕梁,煎熬了秀姑两天一夜。
在不可能托人打听消息的情况下,教芝一度天天要去曾经与秀姑约会过的河边,希望看见秀姑,确认她坚强地不把教芝娶妻的事实当一场灾难,教芝就不欠刘家人的债;或者看见秀姑因不堪情人的负心而投河,教芝及时把她救起。救起之后呢,教芝没有去假设,只是这冬天的河水淹不死人,秀姑家的红薯早就挖完了,秀姑还有什么理由来这里呢。
二、长毛军(1)
那天打水的时候,芝兰在井边滑了一跤,回房后感觉异常不舒服,教芝回来确认芝兰流产了。要命的是请郎中来把脉,结论是夫人体弱,以后要小心保胎,这令教芝非常不情愿地联想到芝兰做官妓的时候,可能多次被迫打胎造成习惯性流产。芝兰觉得很抱歉,“我真是不争气。”教芝说不要紧,大家都还年轻,芝兰说:“我怕以后怀上了也保不住。”教芝说以后加倍小心就是。芝兰哭了半夜,终于下决心跟教芝挑明,“教芝,你娶回秀姑来吧。”
教芝发誓说,他跟秀姑从没有做过越轨的事,成亲之后也没见过她。芝兰相信他们是清白的,但为后代着想,该把她娶进门来。
“我和秀姑可以相处得好。”芝兰表态道。
与其说是芝兰由于自身的失误进入了教芝的步调,还不如说是教芝耐心地等待到了芝兰的失误而下出了一着妙棋,这样既不会伤到芝兰,又不会亏了秀姑,一箭双雕。当然还得礼节性地过族人这一关,养父养母们都说不肖有三无后为大,与刘家联姻教芝应该做表率。教芝的舆论造足了,正式登门提亲,秀姑的娘却先哭倒了,说:“我们家是哪辈子造了孽啊,要让女儿去做人家的小啊,做人家的小是没资格进刘家祠堂,风风光光的出嫁啊,我在固陂圩还有什么脸见人啊。”
教芝让族兄族弟们将见面礼献上,秀姑的娘说:“不是钱的事,女大不由娘,问她自己,我倒是一贯开明。”教芝说丈母娘的自我评价很中肯,那次在红薯地里看见教芝就回避,而放任女儿与对岸打情骂俏就能充分说明一切。
秀姑的娘一听又哭,“你这是笑话我穷人家贱呢,我告诉你,我们家人穷志不短,我是可怜你一个人在外地不容易,好心帮你,早知道你只是要她做小,那时我死也不准她那样。”秀姑感谢上天让她在恰当的时间和恰当的地方投胎做了女人,从闺房里传话说,她愿意跟着教芝,哪怕是做丫鬟,哪怕是摸黑走到后冻也不在乎。秀姑的娘叹息道:“把屎把尿喂饭二十年,不如人家捏一把下巴。”教芝发誓说他从来没有摸过秀姑的下巴。
腊月里教芝把秀姑迎进围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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