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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不住了呢。为此,他处处照顾两个孩子,言语间甚至有几分巴结。定是他跟颠地先生说了好话,颠地先生竟同意带着天禄天寿,随众人一起上趸船瞧热闹。天寿也就依着师兄的劝告,对鲍鹏要“大面儿上过得去”。
豪斯号到达趸船的时候,正有十多只载着货箱的舢板往趸船卸货,舢板上货物那么重,载得那么满,叫人担心一个小小的海浪就能把它打沉。可是这些舢板一见豪斯号驶过来,全都退开,上面的人恭敬地目送颠地先生一行上趸船。
趸船上主事的夷人早就站在船舷边迎候,很是谦恭。两人对话片刻,便率众走向趸船的另一面。鲍鹏小声告诉孩子们:一艘有名的快船“红色海盗号”,刚从印度加尔各答来到伶仃洋,装的全是颠地先生的货,正靠上这艘趸船卸货,颠地先生很高兴,要立即亲自去看视。
好漂亮的“红色海盗号”!这只船身狭长的双桅船紧靠在趸船的船舷边,来来往往穿了短号衣的中国工人,通过架在两条船间的不宽的踏板,把一箱箱货物扛到趸船甲板上,码放得整整齐齐。鲍鹏指着红色海盗号告诉两个孩子:别看这船也是靠水手划的,可快得出奇,从加尔各答到这里,三桅大商船要用九十天,它只用四十天,连咱们这夷人最新发明的小火轮豪斯号,说不定也追它不上哩!
舱里舱外乃至甲板上,都是货箱,上面有五颜六色的标牌和西洋字,天禄天寿哥儿俩也不认得,只觉着船上那么多忙忙碌碌的夷人和穿短衫的中国工人、穿长衫的中国先生,挤来挤去,热闹得烦人,便往船尾走。走到船尾,更是吃惊:舱房里、甲板上,竟都是开着盖的一箱箱银元、银锭、银元宝!几个中国先生提着口袋正朝箱子里倾倒纹银和洋钱,哗啷哗啷响个不了。
这么多钱!孩子们看得目瞪口呆,这才相信鲍鹏的话也许不是吹牛,颠地还有好几只趸船呢!天寿不由得惊奇地问:“这么多银子打哪儿来呀?”
“人家买主买货付的钱呗!”鲍鹏得意地答道。
“哪儿有这么多有钱的买主?”天禄问。
鲍鹏笑笑,“走,我领你们到趸船顶上去开开眼!”
趸船顶上,眼界更加开阔,四面八方都能看得很远。整个伶仃洋面上船来船往,热闹非凡。他们看到了在豪斯号上看不见的更远处,停泊着好几艘三桅大商船,许多舢板络绎不绝地从商船上装了货送回趸船;又有许多划得飞快的小船像多脚蜈蚣一样,直奔趸船而来,载了货又急速而去,来来去去如同穿梭。
鲍鹏指点着告诉两个孩子:多数货物都是红色海盗号那种快船运来的,三桅大商船是往广州去做茶叶棉布生意的,也顺带给我们捎点货。所有的货就存在趸船上。那些蜈蚣一样的小船,广州人叫“快蟹”、“扒龙”,也有叫“飞剪”的,是专门买货的船,趸船上这么多银子都是这些“扒龙”、“快蟹”送来的。货物经他们一直能送到广州、福州、厦门呢。
天寿又低下头去看船尾一箱箱光灿灿的银元宝,忍不住问:“什么货呀,能赚这么多银子?”
鲍鹏笑而不答。
天禄也问:“难道一箱货就值一箱银子?”
鲍鹏又得意地撇着嘴回答说:“上等货差不多得这个价。”
天禄咋舌。天寿不信,说:“了不起金银珠宝首饰呗,也没听说论箱卖的!”
鲍鹏神秘地小声说:“金银珠宝首饰算什么?比那可有赚头儿!”
天寿白了他一眼,故意不问;天禄却忍不住:“到底是什么呀?”
鲍鹏说:“听说过富贵福寿膏吗?也有叫阿芙蓉膏的。不知道?唉,是眼下最时兴的好东西呀!醒脑提神,包治百病,不管多少气恼烦闷,只要用了它,都能忘到脑后,还能神游仙境,想什么就有什么……”
天寿疑惑地听着想着,插了一句:“你说的可是鸦片烟呀?”
“没错,就是它!现如今无论富贵贫贱,多少人不可一日无此物呀!”
“朝廷不是禁鸦片的吗?”天禄也不解地问。
鲍鹏说:“也禁也不禁;这会儿禁,过两天又不禁;官禁民不禁;花银子打通了关节,就谁也不禁了!——也就是当官的心狠手辣,贪赃枉法,借着禁烟多要例银、多敲我们竹杠罢了,这就怪不得人家夷人瞧不起咱们天朝了!……哦,我们老爷也上来查看货物了。没见过鸦片吧?走,跟过去瞧瞧。”
颠地果然由一大群夷人和中国先生陪同,来到趸船顶层。鲍鹏领着两个孩子走近他时,他正在验看几只打开的木箱,拿出一个个黑色的圆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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