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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稳”的农谚发布天气预报十有七八会失灵,但他们以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执着寻找失败的原因,在一次次“热得很”和下不下雨的观察和体味中寻找答案。最后才发现:热有闷热、干热之分,闷热湿度大,便有雨;干热感觉不出湿度,便无雨。气象组为这一发现惊喜异常,将发现记在红皮本子上。
一年后,红皮本子上已记满了诸如“十雾九晴”、“蜻蜒低飞蛇过道,大雨不久就来到”、“日暖夜寒,东海也干”、“北风大来好晴日,南风大来坏雨天”、“八月十五云遮日,正月十五雪打灯”、“冬至南风短,夏至天气旱”等农谚及这些农谚的详细解释,气象组甚至能自己绘制“一百八十三韵律图”了。
但是,这种费时费力得来的天气预报却一次次被兆财的直觉所在地击败。前年麦收时节,气象组被鲍文化下令解散。
当时气象组一连几天发布了阴雨预报,两个生产队按照鲍文化的命令每天傍晚都将麦垛盖得严严实实,但一连几天却滴雨未下。就在气象组终于宣布无雨的一天傍晚,沉默寡言的兆财突然如与气象组作对似的让大家赶紧收场,说夜里将有一场大雨。结果在村人无所适从的犹豫中,一场暴风雨在晚饭后如期而至,没来得及收起的小麦被雨水冲得满村都是。在全村人的怒骂中,鲍文化只得宣布解散气象组。
刘氏对兆财凭感觉预报天气并没觉得一丝奇怪。事实上,他的这一奇异步之处与生俱来。兆财还没出满月时,便在一个暴风雨来临的前夜突然哭闹不止,此后每有天气异常,他都会发出同样的哭声,时间一久,细心的刘氏便将他的哭闹当成了阴雨表。
“你的儿子,没有一个不是怪人。”刘氏曾对邓吉昌无数次说过这话。她一直对小儿子的天气预报深信不疑,只是这一次,当兆财劝她和全家人离开蛤蟆湾子时,她狐疑地看了儿子半天,对他说:“你要全家人搬到哪里去?你爹的坟就在大坝上啊。”
兆财几天来一改往日的木讷,逢人便劝村人及早外迁,在他将河父海母之地将下一场百年不遇的大雨的话讲给二队生产队长雨听时,雨拍拍他的肩膀,“我信你的话啊兄弟,现在正是庄稼缺水的时节,有场大雨是再好没有的事。”
在自己的话得不到回应的几天后,兆财不知从哪里找来一面铜锣,每日敲着锣在村里喊话:“老少爷们,做好准备啊,快离开这里啊,大雨无情,大雨无情啊……”
他的喊叫从早晨一直到半夜。而第二天一早,锣声和叫声又起。很快,他的声音由嘹亮变得沙哑,变得如半大公鸡学打鸣般难听,最后,喊叫声完全没有了,只剩下了当当的铜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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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父海母26(17)
兆财的反常举动搅乱了蛤蟆湾子正常的生产生活秩序,村人都确信兆财疯了。
在兆财敲打的锣声中,一连一个星期晴空万里毒日喷火。已半个月无一个雨滴落下来了,每到中午,茂盛的庄稼枝叶显得无精打采,一副渴盼雨水的样子。二队生产队长雨已带人开机浇地。“等邓家老五的雨,怕得把庄稼全都旱死。”他提着铁锨和本队社员在水浇地里拿坝拦水。一队生产队长石头也已准备招呼社员浇地了。村里人此时已确信了兆财的疯癫,甚至忘记了他从前对天气判断的毫厘不差。
声音嘶哑的兆财见自己的忠告已无人理睬,扔了手中的铜锣,开始做另一件让全村人不可思议的事情。“得造些木筏,”他喃喃自语,“要不,大水来了,命也难逃啊!”然后,独自一人拖一把大锯去伐木。
村外便有数百亩天然榆树林。这些树木,邓吉昌携一家十口闯入这里时,最粗的仅有碗口粗细,此时,能做房梁的已比比皆是。自此,大锯锯树的沙沙声一刻也没间断过。一棵树倒下来,兆财来不及修剪树冠,又将钢锯伸向另一棵树木。
第二天,邓跃进宣布不再随社员干活,他在社员们的嘲笑声里走到四叔近前,与兆财各持钢锯一端,一起伐木。夜深人静时,邓家两个小伙子钢锯拉动和一棵大树忽然倒下来的声音传进村里,使全村人时时从睡梦中惊醒。
两天后,支部书记鲍文化再也忍不住了。他大清早起来倒背着双手来到叔侄伐树现场,看着十余棵躺在地上的树木大发脾气:
“国有国法,队有队规,这树虽是雨生的,可也是队里的,你两个……”他本想骂“小崽子”的,但想起邓吉昌,将这三个字咽了下去,“咋就乱砍乱伐!我命令你们,马上去队里干活。”
兆财和跃进对他的话没有任何反应,两眼血红的兆财甚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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