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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主子,奴婢在。”
他唤了好几声,她也应了好几句,可他没有说别的,只是唤。他这般脆弱,虽然他不会承认,可这无助的下意识的叫唤让韩笑觉得他楚楚可怜,她心软的眼眶直发热。
这一夜他熬过痛楚,倦极睡去,她守在他的床边,最后也撑不住,趴在他的脚边睡着了。
在韩笑看来,医仆和病患的关系,除了生活和疗伤治病的照料外,还有就是精神上的支撑与鼓励,有些时候,甚至是相互在支撑与鼓励。经过这一晚,她感觉跟聂承岩似乎又亲近了几分,可第二天一早,他却又能生生把一向自认为性子和善的她气够呛。
“你到哪里去了?”
“去看弟弟。”
“我有允许你离开吗?”
“天没亮,你刚才还睡着呢。”换言之,想问意见也没法问。
“所以你就可以乱跑?”
“没乱跑,主子。就是挨着这院后头的小屋。”是目标明确的跑,生怕回来晚了,还是使劲的跑。
“那也不行。你有没有为人奴婢的自觉。”
“有的,主子。”应主子应得这么溜,多自觉。
他瞪着她,最后竟然说:“没有我的允许,不许离开这个院子,看弟弟也不行。”他生死夜里说的那种“真好,临死还有个陪葬的”的恶意又出现了。
韩笑一愣,咬咬牙回道:“这个要求奴婢不能允。”
“不能允?亏你还自称奴婢。主子的要求做不到,你就滚蛋。” 显然他这一大早的心情很不好。
韩笑这一下也怒了,他昨夜里痛得没睡好是有脾气,可她一早看到弟弟犯了病的模样心情也很糟,最重要的是,他这要求太没道理。她辛苦伺候,没耽误任何事,抽了空趁他入眠去看眼弟弟又不犯错。她一天只见着弟弟一面,看弟弟伤心舍不得她的样子,她也难过。
韩笑看着聂承岩,他似乎是打定主意,她终于忍不住嚷嚷:“我是为了弟弟才来这的,不让我看弟弟,与遣了我走有何不同?”
“你好大的胆子。”以一个重病之人来说,他的声音也不小。
“胆子小点就可以去看弟弟了吗?”她就信个理字。
他显然被她噎着了,紧抿嘴不说话,两个人互相瞪着。这时屋外传来个男声:“韩姑娘,我给公子送药来了。”
韩笑转头就往外走,生气归生气,该吃药也别耽误。可她一出去,愣住了,这人她不认识。
“你是谁?”
“韩姑娘,我叫远志。是药房的医仆。”
韩笑向外张望,院子里只有陆英在,昨夜里是说了今早是秦艽煎药送药的,这个远志,她不认识。
“秦艽呢?”
“他在药房烫伤了手,所以由我来送药。”
“这药是谁煎的?”
“是我。公子的药,在药房里是由我负责的。”远志还算有耐心,认真答了。
“那你说说,都有哪几味药?”聂承岩的药单,韩笑早已背下,此时正好验证此人所言真假。远志皱起眉,但还是把药单背了一遍,公子的用药甚多,幸好配药煎药的工作他是从头跟到尾,不然还真是会被这个奇怪的丫头考住。
“不对,少了一味石蒜。”韩笑从他背的药单里挑错。
远志一愣,很快说:“绝对没有石蒜,公子的药单我最清楚,就是适才我说的那些,并无石蒜。”
韩笑这才露了笑容:“是我记错了,确是没有石蒜。多谢,我这就端给主子。”
她拿了盛药的托盘进屋,先用勺自己尝了一口,确认味道与上次薛松端来的没区别,温度也合宜。然后她把聂承岩扶靠床头,拿了布巾给聂承岩在脖肩处垫好,又换了只新勺,把药端到他嘴边一口一口喂了。
聂承岩也不瞪眼了,也没说话,很配合的喝了药。这让韩笑有些诧异,她还以为他得再吼她一顿,没想到却是这么温驯。可韩笑觉得事情还没完,果然他喝完了药,清了清嗓子,说话了:“那个远志,可以信任。”
韩笑收拾东西的手一顿,她还以为会先处理她的去留或是看望弟弟的问题呢。谁知道是说这个。
“好的,主子。”她答得有气无力,继续动手收拾。
“这云雾山上,云雾老人共有三十八名入室弟子,薛松排第五。”
“主子是说,薛大夫也是可信任的?”韩笑终于有些好奇了,他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她当然也是觉得薛松可信任,那位大夫长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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