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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恰克·帕拉纽克的原话,复述给我听的时候,豆子满脸的惊异表情。
8。
也许你无从想象,但是我和豆子的日常对话大致如此,他总是对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充满兴趣。并且在我们交往的最后半年,他开始变本加厉。我时常怀疑世间还有什么事情是他不知道的,他总是那么好奇。
“你不可能弄懂所有的东西,也不可能知道所有的事情。”我说这话时的表情,大约是十分令人憎恨的。
“就是这样,漫长的人生才不会变得那么单调乏味……”豆子说。
“那你最想知道的是什么?”
“大概是死亡吧……”
“这没有任何意义!”我有时会被他弄得发疯。
“那应该是一种不错的体验,是人生奇妙旅程的一部分。”豆子轻轻的笑,笑容仿佛已和那淡蓝色的天空溶在了一起,那么无边无际。
类似这样的探讨也在我俩之间经常发生,每逢这时,我便会伸出双臂从背后环抱住他。然后两人便谁都不再言语,平静和满足从来没有如此的接近。
我从来不知道豆子在追求什么,他想要得到的又是什么。他只是不停的尝试,不停的寻找下一个令他惊奇或困惑的目标。起码在我们交往的两年之中,他乐此不疲。
他在做人生最后一次的尝试的时候,我不在他的身边。他破天荒的回到了家中,并且拥抱了对一切都毫不知情的母亲。傍晚,当所有人都冲进他们家的卫生间时,他仰面躺在陶瓷浴缸里,眼睛眯着,看不出有任何痛苦或挣扎的痕迹。
后来豆子的遗体由他的母亲主持火化,骨灰被安放在了城市公墓,他父亲安息之地的旁边。我去看过他一次,青条石的墓碑上面,有一张他的两寸黑白照片。毛乱乱的头发,脸盘比我认识他的时候尖瘦不少。大概是早几年前的留影,他的母亲能找到的大概也只有这些。好在照片上的豆子笑容没变,一样是那么无边无际。
敏君,我最近的一次生日你还记得吗?你送了我那双很喜欢的中筒苏格兰彩色格子呢袜,豆子则送了我一个红色的便携式随身CD机。这也是豆子最后一次送我生日礼物,我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如今两样东西我都带在了身边,我的人生之中绝少有东西能够用来回忆,留下的记忆更是少得可怜。有它们伴随着我,我感到无比的高兴。
三月于“一个人的房间”
SL
1。
敏君:
看着窗外的日影渐渐倾斜,混沌如我,竟然多少生出了一丝时光荏苒青春将逝的惶惑。驻足在陌生的城市和街头,其实心中难免有一点小小的紧张和不安。这使我记起十六岁和你结伴远行,第一次搭乘长途列车的情形。
如今想来,那真是一次奇妙的旅程。尽管行程很短,不过是从家乡的小城坐到了本省的首府。但是出发前一天的夜里,两个密谋出门远足的十六岁女孩儿,合抱在一个被窝里交头接耳的情形却使我终生难以忘怀。两颗不羁的心脏跳动的实在有力,以至于耳旁出现了幻觉一般的“砰砰”的声音。
自那以后,我们再也没有将身影停留在同一个地方太长的时间。但是,就算走过了很多的路程,到过了无数陌生的地方,除去内心的骚动和惊喜之外,我常会感到有一丝丝的紧张和不安。只是记不起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便时常不在一起了。你往东的时候,我独自往西。你往南的时候,我孤身在北。
如今我又一次只身上路,唯一值得挂怀的事情就是每月给你写一封长信。这样我的内心会平静很多,就像你仍然陪在我身旁一样。
三月底,我等不及天气转暖便收拾了东西,准备离开那个住了将近一月之久的小镇。那天早上我很早就爬了起来,之后过了很久才有“隆隆”的列车从不远处呼啸而过。今天是退房的日子,租金早已付过,出乎意料的竟有450元之多。暴躁的房东妇人操着一口难以听懂的本地方言解释说,她的旅馆不是普通的民房,租住十天以上但不满一月的仍要按满月收费。于是勉强住了二十三四天的我不得不拿了整整一个月的房钱,顿时将身边所有的纸钞花了个干净。
我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行装,便拿出了日前在街上买来的记号笔和空白的卡纸。然后极其认真的写下了:难吃的饭菜,不出水的水龙头。两行粗黑的字体,并用透明胶纸将它粘贴在房门的背后。虽然会被你笑我是穷极无聊,但是这是我所能想出来抗议这家旅馆主人的唯一的方法。
三个小时之后,我站在了这附近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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