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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陈旧的罗帐,帐内有牙床,并不宽大,只是平常局促。
杨宗志料想不到,富可敌国的罗天教主西门松,竟然是居住在这样一个陋室之中,心想:看来这人胸有大智,又或者好像爹爹一样,自律克己极严,并不穷奢极欲。
筠儿拉着杨宗志径直走到那牙床之前,轻轻叫道:“爹爹。”
里面嗯了一声,一个微弱但又慈祥的声音传来道:“筠儿,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下?”
筠儿面色一红,暗自扭捏了一下,轻轻咬住嘴唇,道:“爹爹,筠儿今日给你……给你带来了一个人。”说到这里,回头瞟了大哥一眼,见他背手而立,脸色清淡,仿佛正在思虑什么,又道:“大哥,你……你快过来,见见我爹爹。”
杨宗志抬头看筠儿面含深情注视自己,她两只小手不觉紧握在一块,放置身前,心知这小丫头先前虽口中安慰自己,其实她自己同样也是很紧张的,便微微一笑,走上前去,一直走到牙床之前,抱拳拜礼道:“晚辈杨宗志,见过西门前辈。”
牙床上的人听见这个声音,再听见他自称杨宗志,杨宗志……那不正是筠儿一直念念不忘的杨小子么?那人赶紧斜仰起身子,看了过来。昏斜灯光下,两人目光在空中一番对视,双方都不由得一惊。
只是杨宗志先前已经听到这西门松的声音,想起了那个在筠儿娘亲坟前,与自己比武过招,又出口警告过自己的神秘人,所以现在又见到他,有些心理准备。
西门松显然没有预料到杨宗志的身份,怔怔的看了杨宗志半响,目中神光一闪而逝,筠儿在一旁看见爹爹与大哥两人,大眼对着小眼,也不寒暄说话,更不招呼坐下,一时气氛有些紧张,顿时想起自己罗天教多年来与朝廷之间的恩怨纷争不断,他们二人现在一个是朝廷的大将军之后,一个却是西蜀反贼的首领,委实可以算作锋芒相对,寸步不让……可是,可是他们在自己的心中,一个又是自己倾心爱慕的大哥,另一个是最最可亲的爹爹,唉,当真叫人好生为难。
想到这里,筠儿急忙抑制住自己的害羞,走前几步,插入二人目光中,斜坐在西门松的床前,扶住爹爹,娇声劝慰道:“爹爹,您老人家身子不好,怎么……怎么起来了呢?”
西门松听了筠儿娇弱委屈的说话,面色稍稍一缓,又闭上眼睛,躺了下去,筠儿扶着爹爹躺好,才轻轻道:“爹爹,您老人家上次五十大寿的时候,不是已经当着天下英雄的面,宣布……宣布不再与朝廷为敌,大家罢手言和,井水不犯河水了么?”
筠儿这番话说出来,既是提醒爹爹,又好告知大哥,爹爹已经放下过去的立场,杨宗志自然会意,微微一笑,道:“既然西门前辈放下昔日的恩怨,那是再好不过了,晚辈这次要是回到洛都,定会面禀圣上,希望能化解掉这段过往,大家和睦相处,岂不是好?”
西门松躺在牙床上,轻轻哼了一声,道:“我不与那昏君争斗,并不是怕了他什么,只不过……只不过……”说到这里顿了一下,跳开道:“再说那昏君也不是个什么好依托,你们杨家在朝为将多年,忠心不二,四处征讨,到后来你爹爹又能落下个什么好?”
杨宗志一惊,向前一探,随手握住筠儿细弱的肩膀,抢道:“西门前辈,你……你听说了些什么?”筠儿只觉得右肩被大哥拿的生疼,忍不住回头看了大哥一眼,幽幽煤灯照射之下,大哥的脸色看着明暗不定,微微有些狰狞,筠儿心中一疼,便也忘了自己肩上的疼痛,轻唤道:“大哥。”
杨宗志兀自不觉,只是紧紧盯住西门松,西门松双眼不睁,轻叹道:“我原本与你爹爹沙场为敌多年,见你爹爹坚韧不拔,毅力过人,许为生平第一劲敌,没想到……没想到……唉,你自己回去看看,便什么都知道了,何需我说?”
杨宗志心底一沉,隐约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暗道:难道……难道……只是他心里稍稍一想,便即转开,不敢深想。
筠儿看爹爹与大哥之间稍事缓和一会,便又激烈了起来,赶紧乖乖接口道:“爹爹,原本这些日子教中事务繁杂,筠儿已经焦头烂额,所幸现在大哥他来了,大哥……大哥他过去统兵作战,神勇的紧,天下众人都交口称赞,不如我将教里的事情都交给大哥处理,您看可好么?”
将所有的事情都拜托给大哥,然后自己懒懒的躲在大哥怀里撒娇,这是筠儿多时以来一直的心愿,没有料到今日大哥果真前来看望自己,那自己便乐得清静悠闲,岂不是好的很?筠儿心中偷偷想到,赶紧将这件事情提了出来。
西门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