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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蒹葭寄语
拜访了楚王之后,冷月澜又召见了安陈县的各官员,责令他们配合萧段治水。各官员见了冷月澜,心中惶恐,恨不得把他当佛供起来,哪敢违令。
而楚王在献田之后也不再有任何动作,修渠之事得以顺利进行。冷月澜和萧段选定了一个良辰吉日,率领数万河工来到夕柳河边拜祭河神。
由于冷月澜之前卜过一卦,说他命中忌水并死于水中,这让萧段心中戚戚,坚持不肯让冷月澜同往拜祭。冷月澜虽然不甘愿,却也无可奈何,只得妥协。
这天阳光明媚,金风送爽。萧段恭敬地立于河堤上,命下属宰杀白马,投入河中,再恭率数万河工跪拜河神,礼毕,他亲自朗诵祭文。
详云烁绕,阳光如银瓶泄水,映得眼前明河如雪。萧段身穿白罗祭袍,白凌印花抹额,那灵妙风姿何殊天宫仙人。
他手执祭文,举止庄严,声如清泉溅石,洋洋似水,让人如听仙音,十分悦耳。
忽然天空风云突变,下起倾盘大雨,并狂风大作,地面上一片飞沙走石,雨水如碎空撒玉,打落在人的身上,阵阵激痛。
萧段的祭文尚未朗诵完毕,却被扑头扑面的雨水打得几乎睁不开眼,他的声音也渐渐被风雨声掩去,身上的衣衫早已湿透,粘在身上极不舒服,但他却不为所动,后背倔强地挺着,艰难地继续他的使命。
风雨太骤,渐渐河水盛涨,似有决堤之势。萧段抬首望了一眼河面,神色骤变,他急令河工搬运沙石堵塞河堤,意图力挽狂澜;但见所有沙石沉没于河水之中,却起不到作用,水势越涨越高,只怕再过不久,这夕柳河附近的土地便要变作汪洋。
萧段渐渐冷静下来,命令停止堵堤,向身边急得跳脚的安陈知府陈少亭说道:“陈大人,你马上遣散这里的所有河工,并安排百姓上山避水。”
陈知府就等他这句话,闻言立刻转身想走,但他走了几步又转了回来,疑惑地问道:“大人,难道你不去避水吗?”
萧段的唇边泛起一丝淡然的笑意,神色皎洁如雪:“祭文尚未诵完,若我中断祭典,那是对河神的不敬,必遭天谴。”
陈知府扫了一眼风高浪急的河面,很想说天谴就在眼前,若不快逃,那便真的要遭天谴,但看萧段那神色坚决的模样,似是情愿以身作祭,保全万民性命。
陈知府知道萧段心意已决,便转身去遣散所有河工,并组织百姓上山避水。
劲风袭来,把萧段身上的白罗衣吹得猎猎作响,怒涛拍打岸边,水花掠过他的衣衫,立刻在那如玉瓷的肌肤上留下几个红印。萧段神色如常地继续朗诵祭文,惊涛在前而不摇足,以最虔诚的声音在风雨中念出祭词。
忽有一阵脚步声在涛声之中若隐若现,最后停在萧段身旁。萧段心中一跳,转目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身玉骨冰肌的冷月澜,他手执油纸伞,为萧段挡去头顶的风雨,当他感觉到萧段的目光时,回眸一笑,仿如满谷繁花盛放,让人心醉魂荡。
萧段想起那相士为冷月澜卜的卦,着急地道:“这里危险,你快回去。”
冷月澜却笑容未变,只轻声说道:“我陪你。”
萧段只觉得喉间一阵热流,几乎语不成句:“我不需要你陪,我只想你好好的。”
冷月澜却只是眉宇轻扬,一张被雨水打得半湿的脸上神色淡然:“若你要以身祭堤,我陪你,至少你在九泉之下不会寂寞。”
萧段心中的震撼无法言喻,眼前一片迷蒙,却不知道是雨水还是热泪。他最后终于妥协,执起冷月澜的手,继续朗诵祭文。河水遥飞而来,却无法让他们后退半步,他们本就风骨神秀,就连在风雨中衣衫尽湿的模样都显得特别风雅,宛如一副水墨丹青,让人动魂惊心之余又赏心悦目。
祭文朗诵完毕,萧段和冷月澜把三杯冷酒洒入河中,虔诚地向河面行了跪拜之礼。
过了片刻,云消雨霁,河水渐退。萧段暗松一口气,又向着夕柳河一拜,说道:“感谢苍天放天下万民一条生路,待他日修渠完毕,必定再来拜祭。”
说罢,萧段接过冷月澜手中的油纸伞,与他相视一笑,柔柔情意映在彼此的眼中,胜过满城烟花。
雨后天朗气清,河畔不闻人语,只余流水之声。萧段柔声道:“你看你全身湿透了,快回去换一身衣裳,不然要感染风寒了。”
几缕黑发粘在冷月澜那几近透明的肌肤上,却不显得狼狈,反而别有一番风韵。冷月澜看四下无人,便握住萧段的手,唇边笑意醉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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