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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怎么不走?王师长让我们走了吗?”小河南也说:“是啊,李叔叔,我们一起走吧。”两个孩子难得温暖,李少昆照顾他们洗个澡吃些东西,他们就喜欢上了他,觉得他又像兄长又像父辈,要走,还真是舍不得。尤其是小河南,从记事起就乞讨生活,从没有人对他这么好过。
李少昆挺了挺身子,坚定地说“我们是军人。”
小河南依稀有些懂得,但仍犟着嘴:“军人不是人吗?先逃命要紧啊。”长久的乞讨生涯教会小河南,生存是第一的,什么原则、尊严,如果没有生命都是假的。
李少昆见和他们说不通,脸一板,喝斥道“快滚!”
贺发小河南互相看了看,小河南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他们又望了望李副官。李副官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贺发、小河南把银元放进口袋里,转身向后门走去。他们刚走了两步,就听李少昆在背后喊,卧倒。轰地一声,一发炮弹落在外面炸倒了围墙,浓烟滚滚、砖石横飞。小河南哇地一声哭了出来,贺发也惊魂不定,趴在地上瑟瑟发抖。爆炸声过后,李少昆跑了过来,“小河南、贺发,贺发、小河南。”小河南边哭边和贺发哆哆嗦嗦地站了起来。
吃晚饭的时候,王铭章见贺发、小河南笔挺地站在门口。他责问李少昆“这是怎么回事?”李少昆解释道“外面已没有安全的地方了,全是前线,他们去哪都不安全,在我们这,还多少安全些。”王铭章叹了口气,英武的眉毛低垂了下来,他伸手招呼他们俩:“都来一起吃吧,没多少人坐得下。”是的,已没有多少人了,能上前线的全去了,整个师部只有王铭章、周同、李少昆、贺发、小河南,还有一个留着齐耳短发穿着学生装的女发报员。
这个夜晚是贺发一生中最不宁静的夜晚,到处是隆隆的炮声、枪声,他躺在李少昆的床上彻夜难眠。这个夜晚是小河南一生中最为宁静的夜晚,他靠在作战厅的墙上,因困意频频点动的脑袋显示了他坚强的意志。王铭章、李少昆再怎么催促,他都不肯离开去睡会,他说他要服侍长官们。天快亮的时候,贺发穿衣爬了起来。除了他之外,别的人在作战厅里忙碌,一夜未睡。王铭章师长见贺发起来了,对他笑了笑,布满血丝的眼里遮不住的关爱。贺发也笑了,威严的国军师长难得露出他温情的一面。王铭章抬头看看窗外,对李副官说“少昆,你该去准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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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长,我?”在王师长面前,李少昆像个孩子一样不知所措。
“少昆”王铭章的脸色又恢复了平素的威严“执行命令。”
“是!”李少昆啪地敬了个军礼,动作干练、声音宏亮。他走回卧室,不一会换了身平民的服装出来,“师长,我就走了?”
王铭章一挥手。李少昆的眼泪就流了下来。周同走上前。周同不是军人,一夜不睡,精神有些萎靡。他握着李少昆的手说:“职责不同,你出去把这里发生的事情详细告诉国人,让国人明白,有我们这些人在,中国不会亡。”精神不好,但话语豪放。
“可是,我,我不服啊,师长!”李少昆的眼泪滚滚而下“凭什么他们装备精良的中央军在外面挑肥捡瘦,我们川军却要用血肉之躯抵挡他们的钢炮铁枪?我不服,师长!”
“少昆——”王珉章拖长了声音,他转过身不再背对李副官“这个时候,还说什么中央军、川军?”说着他看了一眼本地人周同县长。周同不以为忤。这段朝夕相处的日子,让他了解了他们的为人,他钦佩他们的人品,更为他们的气节所折服。周同本来也可以和同僚们一样,早早地逃往内地继续过自己富足的小日子。他之所以没有,是因为他也不耻中央军的做法。缺衣少吃的杂牌军战士在前方拼死抵抗,武装齐全的中央正规军大踏步后方躲藏。他要留下,以身为中央政府一名工作人员留下。也许他无足轻重,但他毕竟也是一条生命,也可以涅盘,他要陪着广大视死奋战的川军将士,让他们在流着热血的同时,冰冷的内心里也能感到一丝温暖。
“蒋介石排除异己、重用亲信,这一点大家都看得明白,前面的韩复榘主席还为此兵退河南。但如今的形势下,偌大的中国却也只有他才能够领导我们抗战”王铭章师长缓缓地说“若是和平时期,我们川军定不会任他胡作非凡,最终鹿死谁手还不一定。而今,强敌当前,若是我们不抛弃个人成见,团结一致,那中国危矣,中国民族危矣。再残忍的政治家对人民也是慈祥的,再慈祥的政治家对政敌也是残忍的,否则他就不能称其为政治家。为了家乡父老,为了全国的劳苦大众,我王铭章,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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