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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洋脸色凝重,他看了眼银光束身的打火机,掀开机盖,大姆指往下一按,火苗窜了起来。
“海洋哥”马桂的声音轻了许多,因为惊恐,他的瞳孔已然缩小,凶凶的又了无生气。屋子里的人谁也不说话,他们好象已看到了书稿的结局,灰黑色的片片纸屑在屋内纷扬。可是谁也没有成功即将到来的喜悦。他们的脸色同样凝重,齐齐看向那象征着希望的火苗,那是大家的希望。
海洋再次看了一眼马凤和马桂,他沉稳着声音,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弟弟,妹妹,你们不要怪为兄的,我也是为你们好。”说这话时,马海洋的脸上有着少有的刚毅,全不见平时老实过头的软弱。海洋拿着打火机慢慢伸向书稿。
火苗靠近了书稿,火苗,众人的希望,书稿,阿桂的希望。当炽热的温度让锡箔做的烟纸微微卷起了角,一场改变人生的火焰即将腾起时,海洋看见桌子猛地往自己倾斜了过来,烟纸、稿纸撞向自己的小腹,纷洒着飘向地面,飘向满屋的债主。与此同时,他听到马山、王标、王能的低呼声还有阿凤声嘶力竭的叫喊声“哥哥。”
海洋踉跄着往后退了两步,终于站稳了身子,他看见马桂站在对面,两只胳膊无力地耷拉着,眼睛轻蔑地看向他,嘴角有着嘲弄。马山、王标分站在马桂身后不远处的两边,王能半蹲着身子揉搓着自己的脚面。阿桂眼看着自己的心血要被付之一炬,平添了几分力气与狠劲。他一脚踏向王能的脚面,让疼痛难忍的王能放开了自己的腰,身体又猛地往前一挺,被马山、王标背抓着的双手往后伸成了一条直线,从他们的手里滑落出来,马桂的双臂脱臼了,他自己弄脱了自己的双臂。马桂仿佛没有感觉到脱臼的疼痛,他毫不停留,上前一脚踹飞了书桌。
海洋看着面露得意的马桂,再看向呆立后面的马山、王标,一股义愤之情涌了上来。他收起打火机,厉声让马山、王标抓牢阿桂,又让离得最近的马炳黎、严二照帮助捡拾起烟盒书稿。炳黎、二照犹豫了一下,蹲下了身体。经过刚才的奋力一踢,马桂好象想开了,他笑吟吟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任由马山、王标抓着自己。马凤的哭声已经嘶哑,她苦苦哀求海洋住手。
264死对马桂来说就是一个解脱
海洋被众人公推为代表,身上承载着众人的希冀。一想起众人昨晚看向他时,目光中的殷切,海洋的心中又充满了无可比拟的责任感。他伸手接过炳黎、二照递过来的书稿,抱在怀里,往外走去。众人不知其意,也跟在身后。
海洋走出堂屋,径直向院子左首的厨房走去。马凤在后面喊,“海洋哥,你不能这样,我哥会死的。”海洋听若罔闻,他几步走近灶台。锅里烧着米粥,馨香充满了厨房,锅灶里柴禾丰富,勿自燃烧不停。海洋弯下腰把怀中的烟纸稿张往灶台里一丢,锡纸做的烟盒遇火就燃,本来不紧不慢的火头,瞬间张牙舞爪起来。随着火光的灿烂,海洋听到了马桂的哈哈大笑声。他站起来转过身,看见阿桂站在身后,马山、王能已放开了他。马桂独自站着,仰着脸对天大笑,面上是两串粗粗的泪珠,在火光的映照下,闪着晶莹的光芒。马凤终于挣脱了马小飞的羁绊,她大叫着冲向灶台毫不犹豫地伸出双手,捧出了腾腾燃烧的巨大火团。火团掉在了地上,她跪下身子,双手死命地扑打起来。火终于熄灭了,留在地上的一滩大小不一的黑色纸屑,稍碰即散。她的手黑黑的,上面满是牛眼大小的水泡,有些地方,肉外翻出来,皮脱落,能看见白骨,其状极为恐怖。而阿凤浑不在意自己的手,她看着眼前的那堆废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眼泪无声地流了下来,啪嗒啪嗒地滴落在眼前,溅射起了纷扬的灰尘。
马桂的笑声由刚开始的无谓,渐渐变为凄凉,声如鬼鸣一般。接着,他的笑声突然停止,“噗”地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象洒在天边的彩虹。众人大吃一惊,眼见着马桂软软地倒了下去,谁也没有动。
马凤听到动静,转过身,她看了眼躺在地上的哥哥,挪动着双腿,跪行了过去。马桂脸色苍白,双眼紧闭,嘴色有一抹解脱的笑容。马凤把哥哥的头抱在怀中,任他嘴角的血沾染了自己的前襟。她轻轻地呼唤着“哥哥,哥哥!”声音里满是悲伤。
海洋、小飞、马山、王标,满屋的债主们,他们谁也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结果,一个个象木鸡一样,傻愣愣呆在原地。
阿凤低鸣良久,突然放开哥哥,起身拿起砧板上的菜刀。大家惊呼一声,方才反应过来,都转身夺门而逃。马凤举着刀,直奔向海洋。眼见着菜刀直劈向自己,海洋惊慌中避无可避,只能伸手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