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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见多识广。”蔻儿笑道,“班主姐弟打小便没了亲人,后让戏班子捡了去,带到京里,唱了多年,才自立门户。”
“难为你一个妇道人家这么颠沛流离。”刘老太太对飞娘道。
刘恒宇笑道:“老太太心疼喜欢,便让他们多唱些,多赏些,也不枉他们辛苦一场。”他说完,坐了坐便走了,这一句话却惹得刘老太太高兴,吃喝听戏,竟到三更才散。小红班正烦恼如何回客栈,总管刘全过来说已在二门外的院子里给小红班预备了住处。这小套院收拾得干净轩敞,看方位,距刘恒宇的书房也不甚远。女孩儿们横七竖八地在里间找地方睡了。一会儿夜阑人静,飞娘悄悄地出来,抽起烟,默默地想着心事。
四更时分,星辰更是夺目。飞娘揉了揉眼睛,还兀自支持。忽闻内宅里一点嘈杂,一瞬间便听仆妇家丁大叫:“有贼!掠了姨太太去了!”飞娘蹙眉站起身来,那喧哗声更是近了些。蔻儿也醒了,吓白了脸,出来颤抖着拉住飞娘的胳膊,急问:“那、那贼人如何了?”
两人仰头看时,刘恒宇书房处腾出一条人影,轻飘飘荡在夜空中,一个起落便向院外驰去。“阿弥陀佛。”飞娘念了声佛。
“可吓死我了。”蔻儿道,“总是出去了才好。”
此时却生突变。一条人影来势更疾,一语不发,向着书房出来的那条人影后心便是一剑。这一剑挟千钧之势,带着股鱼死网破的狠恶决心。前面那人听得金风破空,半空中扭了扭腰,轻巧转过身来。可如此一来,便似将胸口送上剑锋去了。那人也不料如此光景,竟愣了一愣。
蔻儿见状“啊”的一声,抓着飞娘的袖子,扑通摔倒在地。飞娘心也狠狠抽了一下,几乎惊呼出声,耳中“叮”的脆响,原来是那人危急时袖中甩出一条铁链,铁链前面不知什么事物,正迎头撞在那剑尖上,那剑在空中尖啸一声,“噗”地戳在房顶的瓦缝里。
只见两人电光石火般一合一分,后来使剑那人空中便失平衡,撒开手去,怀中又掉出一个人来,摔在房顶上,向那剑锋滚去。使剑那人呼了声“不好”,竟抢身扑在剑前挡住。连飞娘也听见衣帛撕裂的声音,那人哼了一声,复将滚落的人抱在怀中,方踉跄抄起剑起身,恶声道:“也罢,既要挡我的路,就拼个死活。”
“谁要挡你的路,你坏了爷的好事,改日再找你算账。”对面那黑影轻轻招了招手,那条铁链便倏然收回袖中,他冷笑一声,头也不回抢先走了。
使剑那人呆了一呆,又见火光渐近,这才收了剑,发足狂奔而去。
“这算哪一出啊。”飞娘啼笑皆非,叹了口气。
一时蔻儿在众姐妹呼叫中醒来,拉住飞娘问:“可有人死了?”
飞娘笑道:“傻孩子,你也忒菩萨心肠了。就算死了人,他们黑吃黑,也是罪有应得。”
蔻儿脸上一红,低头道:“没死人就好。不是谁都像妈妈这般铁石心肠。”
这边女孩儿们七嘴八舌,不刻又有李师爷来叩门。“韩老板,刑部大堂的老爷问话,请你麻烦一趟。”飞娘出来笑道:“李师爷,这院子原是住着图方便,岂料竟招惹了无穷的麻烦。早知这般审贼似的,我们可就不住啦。”
李师爷一迭声道歉,领着飞娘往书房去,这时里面灯火辉煌,迎面一个端正体面的英俊青年站着,向飞娘略略点了点头。飞娘打起帘子,看清楚正座上的便是刘恒宇,他手边一人一身皂衣,只顾低头喝茶,那股子冰冷似乎是夜色中提炼出来的魂魄,自然是铁还三。
飞娘将院中所见大略讲了一遍,低头躲在一边不出声。铁还三半晌方抬起头,仔仔细细地上下打量飞娘,最后透出口气来:“这位妈妈好眼力,认出了贼人用的兵器是带铁链的。看来今晚来的,果然有那个夸台两州作案的大盗。”
刘恒宇想了想,道:“蹊跷、蹊跷。铁捕头适才在案发处仔细察看,作案的手段可是和前些日子夸台地界的贼人一样呢?”
“很是相似。”铁还三又转过来问飞娘道,“这位妈妈可曾看见那使流星锤的贼人从哪个方向来的?”
飞娘道:“是听见打斗声才抬头看见的,并不曾看见那贼人从何处来。”
铁还三想了想,笑道:“也罢了。”他从来面色冷淡,如此一笑倒似恶狠狠地冷笑,飞娘看了,心中不禁咚咚地狠跳了几下。
刘恒宇挥退飞娘,铁还三看她走出去了,才对刘恒宇道:“大人,这个流星锤虽只寻官宦人家下手,却从未听说他掠夺家眷,可见府上人口失踪,未必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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