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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了一层清霜似的。
领悟(三)
不知道心里哪来的安然和静谧,怎么可能在这里死亡,她勾勾唇,不以为然的坐在栏杆上,扶着廊柱晃荡着双脚。
就像很小的时候,母亲怎么叫她她就是不听,非要坐在很高的地方,她说坐在那里能够看到更多更美丽的景致,如今才幡然领悟,坐在这高处,只有一种体会,果真是高处不胜寒。
萧子墨并未睡得很熟,她醒的时候,他也早醒了,没有睁开眼睛只是想逃避而已,不知道睁开眼睛她又会说些什么话。
她向来能言善辩,虽然平日里话不多,可是真的吵起来,自己是定然说不过她的,她总是有各种各样的道理,让你无法反驳。
栏杆上坐着的兰君微微伸出手,接住从廊檐上落下来的一点露水,当真是冷的,冷的深入了骨髓,叫人痛的几乎痉挛。
她低吟了一声,身子不稳竟然往前倒去,像沁兰居这般高的楼阁,她这身子摔下去,不死也残了吧,她心里有些害怕,胡乱挣扎着。
她小声呼痛的时候萧子墨已是一阵心惊肉跳,更没想到她竟然会坐在廊上,他箭一般冲了上去,颤抖着双手迅疾的从身后环住她,将她几乎坠落的身子揽在怀里。
“兰君,孩子的事儿,是我对不住你,但求你万万不可这般惩罚我,你若摔下去有个三长两短,叫我该如何是好。”紧张的话语苍白而僵硬,眸中因恐惧而逼落的泪水咣当砸在兰君手心。
与方才那滴晨露的冰冷不同,这滴泪,是热乎的,一瞬从手心暖到了心田。
看着萧子墨漆黑而痛苦的眸和惨白的脸,她心中一阵狂揪乱痛,无力的倚在他怀里,“我没有想死,我就是想坐在廊上,方才一个不小心,才差点跌下去。”
说这话的时候她脸上有些恍惚,此事的雾气已经几乎散尽,萧子墨惨白的脸上却始终凝着一层水汽,她凝视着这张熟悉到骨子里的脸,确信他是哭了。
心里酸的像是被灌进了整坛的陈醋,她任由他抱着,泪水横飞,一刻也不让自己忍着,哭了许久许久。
领悟(四)
忍耐半个月的委屈和不甘这一瞬间爆发,她身子抖的像是从冰窟里捞出来一般,死死揪住萧子墨的衣领。
萧子墨轻吻她的脸颊,低声安慰她,她却使劲捶打他的胸膛,“萧子墨,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坏,我到底哪里不好,哪里惹了你了,还我的孩子,你还我的孩子……”
直到哭累了,嗓子也喊哑了,她才停下来,精神涣散的靠在他肩上,百里长歌来看过,说是这十几日淤积心里的烦闷使她如此。
拿了些安神的药熬好叫她吃了,她这才躺在榻上安稳下来,可是那双惨白纤细的手却始终放在小腹上,仿佛感知到一个生命从那里流失。
萧子墨坐在榻前一遍又一遍的安慰她,她不知道听是没听,眼珠子转来转去的就是没有焦点。
“兰君,你若喜欢孩子,过几日咱们就去九弟那里要一个,他那边没人要的孩子多得是,你想要哪个咱们就抱哪个过来。
再不然等日后兰卿生了孩子,咱们每日都去瞧着就是了。“
萧子墨慌乱起来,语无伦次的说着,兰君虽未言语,眸中的泪却再次汹涌。
百里长歌见这阵势慌忙把萧子墨拉了出去,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子墨,这女人心里想些什么,你日后还真得好好学学。兰君这会儿刚没了孩子,你还在她面前一口一个孩子,叫她心情如何好的起来。”
萧子墨心里也知道,百里长歌拉他出来也定然不会是为说兰君的事。黑眸沉了沉,纤长的睫毛垂下淡淡的暗影,在眼周氤氲起一道浅灰,遮住了这一夜未曾睡好的疲惫。
“子墨,北狄有了消息,易景仁不顾郑将军拦阻,私自出兵,如今被敌方堵在伊吾迷林外围,郑将军心中有气,也自知兵力不敌,所以一直未开城门放易景仁回城,形势险峻。”
百里长歌脸色凝重,虽然事情如预料一般,却始终叫人心里难安,未到战场上,谁也不知道那份凶险,更何况这次的支援,他是势在必行。
传说中的伊吾迷林是个魔障,凡进去的人从来没有走出来过,虽然他是纵横大漠的千魔窟主,也未必就能侥幸活命……
领悟(五)
“伊吾迷林?”萧子墨回头皱起了眉,这一点,他早就想到了,只是没想到,北狄人这么快的就让那人出战了么?
说起来也好些年不见了,伊吾,那个善五行八卦的伊吾,一身脏乱的北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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