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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翁笑言道:“鲜中郎煌煌逸才,实国之大儒,其人卓卓如松柏,皓皓如朗月,鲜家阿侑兰葩梅蕊,秀致英发,鲜家有阿侑,犹如庭中生玉树啊。”
“世人皆如此言,今日见到郎君,果真美质良才,风姿特秀,身在泥涂而能似蹑履琼台,无难色,我故知传言不虚也。”
鲜侑惭愧。
“先生莫笑,我北来一路,惶惶正如丧家之犬,自兴平始,飘零北地倏忽三载,今日南归,中州烟景既不似旧日,人事亦已非昨,先君已归去蓬莱,衡阳亲旧也不闻消息,人间辗转,无所归止,只求无致辱于先君,何敢自称道。”
老翁道:“郎君此去刘公处,不知有何打算?”
鲜侑道:“我无所求,此去实往云州,路过连州顺便拜往刘公,先前听闻先君遗骸被刘均带去云州,我愿携先君遗骸回衡阳,或可承先君遗业,善道修文,此外更无他求。”
老翁笑道:“郎君本是世中人,又如何出得世,再者当今天下乱,中州沸嚷,烟尘四起,郎君已然看见,郎君纵想归得武陵源,只是蓬莱山远,人间路近,郎君如何脱得?刘子善君有夷齐之义,箕山之志,都下得凡来,郎君为何还做此想?”
鲜侑沉默许久,低声而叹:“承蒙先生指点。”
老翁道:“郎君慧心,胸中自有丘壑,何须小老指点。”
正说道间,那姑娘过来对老翁道:“阿翁,那个人醒了。”
又对鲜侑低声道:“那个人醒了。”
老翁道:“我有一封书信,郎君既然去西山,请替我带去西山交给刘公帐下藤公佐,藤公佐其人郎君去了一问便知。”
鲜侑起身:“先生放心。”
鲜侑走去榻边看少年,少年已经醒过来,身上换了干净衣裳,那个细心的姑娘还替他洗干净脸,梳理整齐了头发。
少年脸色苍白,睁眼静静看鲜侑,鲜侑道:“你还愿不愿南去?”
少年道:“愿去。”
老翁道:“小郎君伤势不宜奔波,两位郎君可在小老这里休息,等伤好了再走不迟。”
鲜侑道:“先生好意,只是我唐突而来,实在不便过烦先生。”
然而少年的伤实在无法奔走,老翁又热情挽留,鲜侑便在这处住下,老翁姓藤,名石,鲜侑要带信的藤公佐是藤公独子,鲜侑在藤公处呆了三日,日陪藤公饮酒谈话,倒也不觉得闷,藤公广见博识,谈话间妙语如珠,鲜侑不知道连州还有这般人物,竟然从未听说过。
鲜侑在藤公处歇了三日,三日后才起身往西山,时已入冬,藤公赠以衣物盘缠,鲜侑跟少年上了马,怀揣了藤公书信往西山行去。
少年伤势还未恢复,鲜侑行的极慢,索性路程不远盘缠充足,便慢慢行去。
行了二三日忽然冷的厉害,洋洋洒洒下起雪来。
原野皆被雪覆盖,触目望去千里一白,雪花犹在下,片片如柳絮,落于衣袖,鲜侑在北地还没看过这么大的雪花,他抬袖看了看,欢喜道了声:“好雪。”
鲜侑问身前少年道:“阿郎,你伤可还好?这雪大,你可能受得?”
少年却是从未见过这般温柔的雪,张目四望,听他问回道:“我好着。”
鲜侑只当好雪,却不料这雪越下越大,竟然有点行走不动的架势,后来雪深马滑,马实在不肯前行,鲜侑便自行下去牵马,留少年坐于马上。
鲜侑牵马而行,这么行了半日恍惚有人迹,鲜侑继续前行,见前面有军兵扎营,雪地里十数帐篷,帐篷外有数名军兵巡守。
鲜侑住了马,远远叫道:“不知是哪位将军在此地?”
那几个巡逻军兵持枪过来,喝道:“何人在此喧哗!”
鲜侑施礼道:“我非歹人,只是过路,见你们是州府军的,所以前来请问。”
他话未说完,军兵中其中一人挥手,几个巡逻兵不由分说围上来,鲜侑忙退道:“我非歹人,只是过路,你们莫要误会。”
那些兵丁哪管他说话,只要绑人,仓促间只见不远帐内有二人掀帘出来,先出那人着素色广袖长袍,腰结翠玉,墨色丝绦束发,他身后那人也是差不多打扮,身着一身青色长袍,两人一前一后出来,前面那人先出声问道:“罗六,何人喧哗?”
那叫罗六的人回身拱手道:“不知这是何人,正要带去见大人。”
那人缓步走近,那穿素衣的不是别人,正是鲜侑在烨阳时的旧游,郎中令孟宛之子孟琅。
作者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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