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泼天大仇若是不报,那真是枉自为人了!”卓南雁心中也满是悲愤,口中不住呼呼喘气。
三人伏身在接天蔽日的密树丛林中穿行,四周都是掉了叶子的老桧苍柏,浓郁的木叶气息不断撞击着他们的鼻端。萧别离的啸声却不紧不慢地在耳后时时荡起。
疾奔的厉泼疯忽然咧嘴一笑,说:“小时侯师父给我说过一个故事,他说曾经在山沟里看到两只狼合着追一群山羊,”他粗哑的嗓音压得极低,沙沙地响着,卓南雁不知他为何这时要说故事,却也只有耐心听着,“几只小羊落了后,眼看要被那两只狼扑到了,忽然一只老山羊掉头冲了回来,后来那狼便扑住了老山羊,小山羊却逃了。”他说到这里又嘿嘿笑了两声,道:“他奶奶的,这故事我师父那时讲得出彩极了,给我讲起来却是这么干巴巴的。”
卓南雁心中一动:“厉大叔这时干嘛讲这故事,难道他要学那老山羊?”扭头望着厉泼疯那在树荫中忽明忽暗的一张脸,卓南雁看不清那脸上的神情,只觉得这黑黝黝的脸凝重无比。
厉泼疯陡地在一处岔路前凝住了步子,将他们放了下来,低声道:“由这条山路南行,便是大宋地界,少主,莫忘了厉泼疯在这树林里和你说的话!”也不待他回答,忽然在密林中折向西北窜了下去。
卓南雁喉间一阵哽咽,猛然明白了什么,低叫道:“厉大个子,你也给我好好记着,无论如何,你都要好好活着!我卓南雁自会前来救你!”厉泼疯转过头狠狠点头,眼中闪出惊喜光芒,跟着越行越快,片刻间便融在了沉沉的密林中。
萧别离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哈,看你们还跑得到几时——还不给我站住!”他喊头一个字时,几乎就在卓南雁二人身后,说到“站住”时,却远了许多,原来是发现了厉泼疯狂奔的身影,便转向西北追了下去。
卓南雁几乎便想举步追出,但随即想道:“卓南雁呀卓南雁,若是你此时冲出去不但枉自送了性命,还辜负了厉叔叔的重托,岂非连那几只小山羊都不如?”正自犹豫间,面色焦急的余孤天已狠拉了一下他的手。卓南雁长吸了口气,只得跟着他伏身向山下奔去。
忽然间远山中传来厉泼疯嘶哑的声音:“姓萧的,明教厉泼疯在此,咱们兵刃上见个真章!”卓南雁知道厉泼疯故意大声说话是说给自己听的,当下脚下加速,不敢稍做停留。
随即一阵兵器撞击的声音密如爆豆般传来,卓南雁的心也随着这撞击声剧烈地跳动着,脚下越奔越快。
猛听得萧别离哈哈大笑,兵刃交击之声噶然而止,再响起来时却又远了许多。卓南雁蓦地仰起头,呵呵地大笑起来:“厉大个子,你给我好好活着,你要给我好好活着!我定会回来救你!”脸上泪水滚滚而落,山间寒风拍在潮湿的脸上,锥心刺骨的痛。
余孤天见他忽哭忽笑,心下害怕,拉紧了他飞步下山。堪堪要到山脚,余孤天脚下却踩着了一块滑溜溜的青石,脚下一软,二人都立足不住,竟自山道间骨碌碌滑了下去
第一部 拔剑抉云 第七节:曲动萧寺 气凌豪横
桐柏山南麓便是大宋京西南路的随州地界,自绍兴和议之后,金宋两国便不在边界派驻重兵。二人连滚带爬地下得山来,跑了片刻便瞧见了那路边的界石。
卓南雁心下阵阵激荡:“爹爹给我起名叫卓南雁,就是盼着我早一日回归故土。我这只小雁长到了一十三岁,可不是终于回来了!”想起风雷堡群豪殉义,厉泼疯生死不明,那股喜悦立时又烟消云散了。余孤天却一直面色沉郁,虽是暂时逃脱敌手,但他想起从此别离故国,心中又泛起阵阵撕痛。
两个孩子不敢片刻停留,飞步急奔,身后却一直没有传来厉泼疯或是萧别离的声息。卓南雁的心却不禁慢慢向下沉去,明知道余孤天不会说话,依然不顾冷风呼呼灌进口来,连连地问:“孤天,你说厉大个子会不会再追过来,他……他会不会有事?”余孤天胡乱地点着头,想起厉泼疯多半无幸,心下竟也丝丝的有些难受。
二人跑跑停停地一口气逃了数里之遥,却见苍暗阴晦的天穹下,冷寂寂的横着一座萧瑟的村落。
这时山风四起,天色阴得好重,头上的浓云一团团地似是给炉火烤过的,闪着青灰暗紫的怪异颜色,给朔风一荡,低低地都快压到头顶了。道路两旁无数枯草荆棘全在寒风中蜷缩着身子,瑟瑟地抖动。
迎面刮来的山风里掺了雪粒子,打在脸上生疼。汗水涔涔的身子给冷风一拍煞是难受,卓南雁身上阵阵发冷,眼见余孤天牙齿不住打颤,便道:“这么跑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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