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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认识他。”
语罢,才见一人一狐无声相望。小白狐狸正牙口锋利地咬在书生探来的手上,倒吊着晃晃悠悠,本来瞪着书生凌厉的眼神转过来时已是木然。
我抓了抓头发,迷茫问:“我认识谁?”往下看去,见着他两剑拔弩张之势,我默默将小狐狸从他手上拽了下来。小狐狸扭动不停,依旧想要向前扑。我讪讪对书生解释道:“我想它是饿坏了。没问题的,我这狐狸健康有保证,咬一口不会得病的。”
说完,我犹疑了下,低头对留欢道:“你应该没啥间歇性的癫痫啊、癫狂啊、癫疯病吧?”
……
留欢理所当然地不理睬我,狠狠瞪了一眼书生后又用眼刀子剜了一遍我,眼不见为净地用三条胖乎乎的尾巴将自己包裹住。大概我那番话伤害了作为一只九尾幼狐的傲娇心思,小孩子嘛,是要哄着的。
从我切身经历来说,每每与岁崇闹别扭后,他并不会费多少唇舌与我论说,但到了第二天我的眼皮子底下总是会出现一些甚为精巧与心喜的小玩意儿。我也就马马虎虎,大度地抱抱他,表示不计前嫌了。
这是我几万年来做的第二个梦,再回味时它却若指缝里流沙飞速逝去,仅剩只言片语的几幅画面残存。隐在黑暗中的荒芜神殿,双目如烈日的庞大神龙,还有身影如浸水墨画一样模糊的男子……若说第一场梦是诡异、痛心,这一场则充满着无言的淡淡怅惘。
我扒开置气坑头的小狐狸,往它尖嘴里硬塞了块油饼。它不情不愿地动了动嘴,别扭了下还是乖乖趴在我怀里碎碎地啃着,落了我一袖子的饼渣。
“又做梦了?”容竹拉下袖子随意搭住那一排扎眼的鲜红牙印,看来小狐狸这一口是半点不掺水的。
我嘴角的笑意僵了僵,咳了咳眼光四下打着转,语焉不详地含糊道:“嗯,好像是的。这,是到哪里了?”
虽未抬头,但也能察觉他的眼神是移也不移地钉在我身上,那里面的意味我不想琢磨,满脑子里都是梦中似真似假的人事。都怪阿爹当年捉来的那只梦馍做事不地道,这吞去的当真全是噩梦吗?还是说,那年在西荒闯入神殿后真遇到这梦里的那些人?
好在容竹很快收回了凝视的目光,点着桌子算了算从容道:“应是再过不久就要到镜州五煦城了。”
从他口里,我才得知,村落本就处在北方,与极北之地的委羽山相去不远。镜州五煦城就是在委羽山脚之下的一座边境大城。
三日之后,马车行驶到了这座边境大城的城门之内。容竹掀起帘子,扶我下车。我一抬头,苍白空旷的天幕之下,五煦城高耸古旧的城墙背后,一座巍峨尖峰隐没在盘绕的云雾之中。
就在我蹦跶下车时,一句话自身后悠悠传来:“无论阿罗是不是人,阿罗对我而言也只是阿罗而已。”
往怀里托了托留欢的手顿了顿,北风卷着如沙砾的雪擦我的发髻,我笑了笑:“走吧。”
因是极北之地,整座城池都覆着厚厚得犹如糖霜一样的积雪。临街的飞檐翘阁鳞次栉比,虽是边城,但人头攒动、熙熙攘攘热闹非常。食馆、茶馆、赌坊、簪铺,哦呀,还有美人妙极的秦楼楚馆。
来来往往的行人之中偶还得见一两个着蓝袍、负长剑,足下章法有度之人。看其他纷纷让道之人的形容,似对他们很是敬重。
容竹一直缓步随在四处张望的我身后,见我不住地看那些蓝裳人便在后道:“他们就是委羽山的弟子。”
我“哦”了一声,随手拾起身边摊上的一柄骨扇一开一合,指着酒楼脚下肆无忌惮地横躺着晒太阳的乞丐们问道:“老人家啊,你们这里酒家都不驱赶这些乞者的吗?”
犹记得当初溜达到凡间时的情景。那还是一个初生王朝,紫微星高悬,正是鼎盛之时。我所降之地亦是一处繁华古城,不时能见所谓的王孙侯爵出行,声势浩大,必是要清道平民回避的。印象最为深刻的就是路过一酒家时,酒家小二正执着扫帚着实凶狠地驱赶几名乞丐,正巧一个端着铜盆的出来“哗啦”一盆滚水冲无意的我迎头浇了过来。
结局我很凄惨,于是我只能让加害人更凄惨了。阿爹明训,吃什么都不能吃亏也。
那卖扇子的老伯将竹摊上的扇子一把把理好,乐呵呵对我道:“姑娘是初来五煦城吧,你所不知,五煦城中人多受委羽山道义教化,大抵都喜施善行以积累些阴德。这些乞丐多为手脚残缺、不能劳作之人,素来是受四方八邻济养的。”
我用扇子敲了敲手心,道了声:“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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