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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欧阳易昔日所为,实有取死之道,但那司徒雷和梅浩然,当年仗剑突临寒舍之时,却未曾说明原由。”
欧阳易本是平静地述说经过,话锋至此,微然一顿,冷哼连声,面色陡变寒凛,独目暴射煞威,恨声接说道:
“况拙荆与人无怨,更未曾得罪过武林中人,江湖上讲究是恩怨分明,我欧阳易哪怕是个万恶之辈,人人得面诛之的淫徒,杀我足矣,与妻室何干?难道武林之中,也和朝纲宫廷一般,有祸灭九族的规法?”
此时那秃胖老者,双目眯成一线,缓慢地点着头,似乎也已队为欧阳易所言颇有道理,欧阳易话并未停,语调越发高昂,神色悲壮,满面肃穆,内心中交揉着忿慨和感伤,一字字有力的说道:
“古人有言,士可杀而不可辱,欧阳易虽不敢自比为‘士’,但却是个宁死不受侮辱的武夫。
但我却忍受了三十九年的残酷侮辱,为什么?为了要解破昔日司徒雷、梅浩然杀我爱妻的原因,也为了复仇!”
秃胖老者眨了眨眼,淡淡地接上一句话道:
“你当真还不知道结仇的原因?”
欧阳易悲伤地点了点头,秃胖老者长呼一声道:
“可怜的娃儿。”
欧阳易虽然觉得秃胖老者这句话说得不伦不类,但他却了然老者必是一位武林前辈,感叹之下,说出这样一句话来,似乎是极为平常的事,故而他并未曾深思,秃胖老者却开怀地问道:
“武林之中,虽无祸延九族之说,但却是非分明,这仇,或许正是令妻所惹,你再仔细地想想看?”
欧阳易惨然一笑,摇头说道:
“您可惜没见过拙荆,我敢说不管什么人,只要看到她那种仁慈温柔的形貌,都会自然生出亲切之感,虽然她也算是武林中人,但却并没有在江湖上露过面,其心地之良善,非言语能形
容,娴庄贤淑,纯是大家风范,要说结仇的原由是在她,欧阳易死也不会相信。”
秃胖老者不知具何心肠,竟含笑道:
“她必然是对你很好,否则……”
欧阳易不愿老者话语说完,即接口道:
“不瞒老丈您说,我夫妻的情爱,纵海枯石烂而不渝,并不只在她对我好否,或我待她怎样……”
秃胖老者也没容欧阳易说完,接口叹息道:
“如此说来,岂不是恰似白居易所作‘长恨歌’中那句‘在天愿作比冀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欧阳易不由自主地点着头,幽幽接句道:
“何只恰似,如同写照,我欧阳易今日也果然落了个‘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他如同泣诉般,喃喃吐语,至此微停,霍地扬声道:
“上天为证,真真你佑我,欧阳易三寸气在,若不将司徒老贼剥皮抽筋,万剐千刀,誓不为人!”
秃胖老者心中猛地一凛,表面上却若无其事地道:
“豪气决心令人敬佩,这仇你却报不成了!”
“老丈此言怎讲?”
“天下人无不尽知,梅浩然已死多年,剑圣司徒雷,在十二年前,与笑阎罗莫天池双双并骨峨嵋神鸦崖下,你这两大仇家,俱已不在人世,我老头儿倒要请教一番,你还能怎样复仇?”
欧阳易闻言,蓦地仰天震声的大笑起来,笑罢问道:
“梅浩然已死多年,果然不假,老丈却又凭着何种证据,敢说那司徒雷老贼,已和莫天池并骨峨嵋了呢。”
秃胖老者正色答道:
“神鸦崖下,有座孤坟,坟上有一残石,石面凿字,宇乃‘剑圣司徒雷暨双翼恶煞莫天池之墓’,岂……”
欧阳易再次震天狂笑,截断老者话锋,冷冷地说道:
“死者有莫天池不假,那一个却不是司徒雷!”
秃胖老者心中又是一凛,也冷冷地再次问道:
“玄妙得很,不知那另外一个死者是谁?”
欧阳易独目一眨,笑着说道:
“我非但知这人的名姓,我还能说出残石留字的人是谁,不过老丈您能相信吗?哈哈……”
他似是得意非常,哈哈地大声笑着。
秃胖老者面色庄严,心情却十分沉重。
两个人半晌都没开口,最后还是秃胖老者笑道:“设若你说的话不假,这简直是太神奇了!我老头子要打破砂锅问(纹)到底,是谁立的碑?”
欧阳易哼哼嘿嘿地一阵怪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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