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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下。“我这是实话。要不我宁可上吊。”
聂赫留朵夫觉得,她这样拒绝,表示她因为他加于她的屈辱恨他,不能饶恕他,但也夹杂着一种美好而重要的因素。她这样平心静气地再次拒绝他,这就立刻消除了聂赫留朵夫心里的种种猜疑,使他恢复了原先那种严肃、庄重和爱怜的心情。
“卡秋莎,我原先怎么说,现在还是怎么说,”他特别认真地说。“我求你同我结婚。要是你不愿意,现在不愿意,那么,我继续跟着你,你被发送到哪里,我也跟到哪里。”
“那是您的事。我没有别的话要说了,”她说,嘴唇又哆嗦起来。
聂赫留朵夫也不作声,觉得说不下去了。
“我现在先到乡下去一下,然后上彼得堡,”他终于镇定下来说。“我将为您的事……为我们的事去奔走。上帝保佑,他们会撤销原判的。”
“不撤销也没有关系。我就算不为这事,也该为别的事受这个罪……”玛丝洛娃说,他看见她好容易才忍住眼泪。“那么,您看到明肖夫了吗?”她突然问,以此来掩盖自己的激动。
“他们没有犯罪,是吗?”
“我想是的。”
“那个老太婆可好了,”她说。
聂赫留朵夫把从明肖夫那儿打听到的情况都告诉了她。
他问她还需要什么,她回答说什么也不需要。
他们又沉默了。
“哦,至于医院的事,”她忽然用那斜睨的眼睛瞅了他一眼,说,“要是您要我去,那我就去。酒我也不再喝了……”
聂赫留朵夫默默地瞧了瞧她的眼睛。她的眼睛在微笑。
“那很好,”他只能说出这样一句话来,说完就同她告别了。
“是啊,是啊,她简直换了一个人了,”聂赫留朵夫想。他消除了原来的种种疑虑,产生了一种崭新的感觉,那就是相信爱的力量是不可战胜的。
玛丝洛娃在同聂赫留朵夫见面以后,回到臭气熏天的牢房里,脱下囚袍,坐到铺上,两手支住膝盖。牢房里只有几个人:那个原籍弗拉基米尔省、带着奶娃娃的患痨病女人,明肖夫的老母亲,以及道口工和她的两个孩子。诵经士的女儿昨天诊断有精神病,被送进了医院。其余的女人都洗衣服去了。老太婆躺在铺上睡觉;牢房门开着,几个孩子都在走廊里玩。弗拉基米尔省女人手里抱着孩子,道口工拿着一只袜子,一面手指灵敏地不断编织着,一面走到玛丝洛娃跟前。
“嗯,怎么样,见到了?”她们问。
玛丝洛娃没有回答,坐在高高的铺上,晃动着两条够不到地的腿。
“你哭什么呀?”道口工说。“千万别灰心。哎,卡秋莎说吧”她两手敏捷地编织着,说。
玛丝洛娃没有回答。
“她们都洗衣服去了。据说,今天来了一大批捐献物品。
送来的东西可多了,“弗拉基米尔省女人说。
“菲纳什卡”道口工对着门外叫道。“这淘气鬼不知跑到哪儿去了。”
她说着抽出一根针,把它插在线团和袜子里,来到走廊里。
这时候,走廊里传来一片脚步声和女人说话声。住在这里的女犯都光脚穿着棉鞋,走进牢房,人人手里拿着一个白面包,有的还拿着两个。费多霞立刻走到玛丝洛娃跟前。
“怎么样,有什么事不顺心吗?”费多霞问,她那双明亮的浅蓝眼睛亲切地瞧着玛丝洛娃。“瞧,这是给我们当点心吃的,”她说着把白面包放到架子上。
“怎么,是不是他变卦了,不想同你结婚了?”柯拉勃列娃问。
“不,他没有变卦,是我不愿意,”玛丝洛娃说,“我就这样对他说了。”
“瞧你这个傻瓜”柯拉勃列娃声音沙哑地说。
“是啊,既然不能住在一起,结婚还有什么意思呢?”费多霞说。
“那你的丈夫不是要跟你一块儿走吗?”道口工说。
“那有什么,我们是正式夫妻嘛,”费多霞说。“可他们,不能住在一起,那又何必结婚呢?”
“你自己才是傻瓜‘何必结婚?’要是他娶了她,就会让她过富日子了。”
“他说:”不论你被发送到哪里,我都跟你到哪里,‘“玛丝洛娃说:”他去就去,不去就不去。我可不求他。现在他上彼得堡奔走去了。那边的大臣全是他的亲戚,“她继续说,”不过我还是不需要他。“
“这个当然”柯拉勃列娃忽然同意说,一面理着她的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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