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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干脆躲在檐廊下避雨。
大雨倾盆,视线一片晦暗。
那个目光温暖的男人走了过来,撑着伞。
俩人并排而行,脚下雨水四溅。
最后却是一片血红溅上剧烈晃动的镜头,同样也摄入了那双淡褐色眼眸。
踉跄中推倒放映机,他摇摇晃晃地站起了身。像瘾君子急迫地寻找毒品般,四处翻找号码,想打电话去谢罗彬的整形医院。
满地狼藉,接通电话时却传来尹云的声音。
——你好,这里是迟傥医生的电话。你好?
只字未出。沉默片刻后,抬手将听筒摔在墙上。
打开门,从狭窄漆黑的楼梯走下。明明滴酒未沾,可走路的姿势就像喝醉一般。一路跌撞,蹭擦着墙皮上的粉灰。
这个冬天太过漫长。他要马上去到那个男人身边。
开阔的光亮就在眼前,即将走出阴暗楼道,忽然被人从身后一个重击。
粘稠的鲜血从后脑躺了下来。殷之纯昏迷前,看见一张戴着丑陋皮质面具的脸。
作者有话要说:GN们~~~
2012快乐~~~~
新一年吃嘛嘛香,干嘛嘛顺利~~~~~
☆、28、梅杜萨之筏上的情人(6)
迟傥从手术室出来,还未摘掉染上血的乳胶手套,电话就响了。他让带着弟弟候了自己大半天的尹云代自己接听。
——你好,这里是迟傥医生的电话。
电话那头未出一声。
——你好?尹云的性子向来很好,耐心地等着。
一声撞击般的巨大杂音,断了。
“断了。”女孩看向男人,“没有出声就断了。”
“嗯。”
“会不会是……是之纯?”
“有可能。”表现出良好的职业素养与专注力,男人并不热衷于探究这个私人话题,反将目光移向了坐于病床上的尹启迪。修长手指托起男孩的下颌,轻柔地、小幅度地左右转了转他的脸。鼻骨断裂,颅内充血造成的眼球凸出,加之如同被鬣狗撕咬般满脸惊心动魄的损伤——霍伯特的手下确实比鬣狗更为凶残,腭裂的唇都已显得不那么难看了。“为什么不直接去医院,相较于整形医生,外科医生对这样的创伤更有发言权。”
“因为……找你不用花钱。”尹云随口捏造了一个借口。她自己也无法说清这种“盼望相见”的所以然来。
殷之纯给了她第一声关于外貌的赞美,这个男人却在那条河面宽阔的黑色大河前,给了她第二次生命。
难以区分孰轻孰重。
“你缺钱吗?”迟傥全不解风情地侧眸瞟看女孩一眼,不置可否地说,“我以为,毕竟你也算是他的女人。”
“其实他远没有你们想的那么风光。每张专辑、每场演唱会,每次他不得不出席的一些社交场合,盈利的钱绝大部分都进了经纪人霍伯特的口袋。虽然那个外国佬非常宠爱之纯,允许他随心所欲地花销,但那些钱从头到尾都不属于他。”
“那家伙与恶鬼无异。”极不易被人察觉地皱了皱眉,可这个细微的表情变化没有逃过女孩细心的眼睛。
“那天我看见你们两个对视彼此的眼神,难道说……你们认识?”
“见过。”神色淡漠,语调不带起伏地掷出两个字,似乎就不愿再谈。
“之纯好像欠了霍伯特很多钱,多到根本无法偿还,多到他再叛逆不羁也不得不听从对方的摆布。”尹云上前替弟弟整了整领子,继续说,“因为有一次霍伯特被他气得没辙,扬言要把他送进监狱,我想那应该是一笔巨款。”
眉宇皱得更紧,明亮温暖的一双眼眸此刻浑如深海。不知所想好半晌才说,“等你弟弟外伤好了,就来找我吧。即便说服不了谢罗彬,我也能以私人身份为他做矫形手术。”
“你愿意为我们免费手术?!”病房内的两个人,女孩和她的弟弟异口同声,他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的,”敛起那种讳莫如深的表情,向男孩投以一簇温和含笑的目光,一侧眉梢略略挑起,“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我……我什么也不会……不过,”来自英俊男人的认真注视让他羞涩不已,微垂下头,尹启迪极为腼腆地嗫嚅着,“不过我会尽力而为。”
他眉目严肃,笔直相视男孩的眼睛,口气不像征求倒像通牒,“永远不准再说‘我要杀了殷之纯’这样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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