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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云解开了宿阑珊的哑穴,笑了:
“阿阑,这还是当初你教我画的。可有三分像么?”
宿阑珊勉强凝聚气力,看着眼前的少年,半晌,叹了口气:
“罢了。”
扶云把宿阑珊抱起,放到床榻,燃了檀香:
“你一向浅眠,这样会好些。半个时辰后,这禁咒自然解了。既然你不愿随我回去,留在这里也好。你好好休息,过几日我再来看你。”
宿阑珊也不搭话,眼观鼻,鼻观心,一派修道的模样。扶云又嘱咐了几句,便推门而去,脚步声渐远。
宿阑珊缓缓睁开眼,活动了筋骨,正要起身,看见拐角处,有黑漆漆的一团,在动。
不是千落。
那孩子早在扶云满脸阴郁的时候溜了,更何况千落是蛇族三尊之一的后裔,饶是原身,也色彩斑斓的很,断断不是这般模样。
宿阑珊又瞧了一眼,待那一团露出一双湿辘辘的眼睛时,宿阑珊便后悔了。
蜷缩成一团的,是只雏鸟。
这雏鸟颤巍巍的发抖,哀哀叫了几声,眼睛一转不转,只可怜兮兮的望着宿阑珊。
宿阑珊阖上眼,懒得开口。过了一会儿,认命的叹口气:
“别在那儿现眼了,过来。”
黑漆漆的雏鸟扑棱着翅膀,短短一截路,可谓跌跌撞撞,好不容易凑过来了,也不敢靠得太近,只缩在床榻边,哀哀的整理羽毛。
宿阑珊毫不客气,一把拎起这哀哀的雏鸟:
“扶云,少来这套,妖王殿下的原身几时是这样?给我变回来。”
雏鸟哀哀叫了两声,只是眼巴巴的看着,一脸纯良。
宿阑珊提起雏鸟,扔了出去。
谁知这雏鸟当真一动不动,嘭地一声,被摔在了墙角。
宿阑珊没想到是这个结果,气力还没聚集起来,起不了身,眼睁睁看着雏鸟颤巍巍站起来,跌跌撞撞,又凑了过来。
宿阑珊叹口气,把雏鸟捧在手心,捞了上来:
“我不怪你使用血咒,这样可以了么。”
话音刚落,面前哪里还有什么雏鸟的影子,少年的眼睛如同星盏,亮的逼人:
“当真?”
宿阑珊叹口气:
“扶云,你几时可以爱惜些自己。”
上古秘术,禁咒可定身形,血咒可知行踪。
若取心血,与所另一人相融。
从此天上地下,一生俱生,一死俱死。
扶云紧紧拥住宿阑珊,喟叹:
“阿阑,你不曾动情,便不知情到深处,死生又如何。”
宿阑珊微怔,过了好久,扶云以为怀中人已经睡去,隐约听到一句呢喃:
“情之于我,不过……梦幻泡影罢了。”
扶云看到宿阑珊的睡颜平静,只当是梦话:
“阿阑,你不动心也好,普天之下,再无人比得上你我的情分,再不济,我总能陪着你,千年万年,也可算圆满。”
扶云替睡梦中的人盖了层薄被,流连许久,终是走了。
扶云走后,千落才探头探脑的向里望了望,歪歪扭扭爬到宿阑珊床边,正要缠在腕上打盹,忽然宿阑珊睁开了眼:
“千落,替我买些酒来。”
卫巽来到留云榭,瞧见的,就是这么一个场面。
酒坛七倒八歪一地,还有一截花里胡哨的小蛇在酒坛里飘着,咕嘟咕嘟的冒泡,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药酒。卫巽把蛇捞了出来,小蛇的身上的花纹比以往更艳丽,还餍足的叹了一声好酒。
卫巽颇为无奈,屋里独不见宿阑珊,绕了一圈,终于在屋顶瞧见了,宿阑珊斜倚屋檐,自饮自斟。
等卫巽上去以后,宿阑珊已经喝光了手中的酒壶,摇摇晃晃要从旁边再拿一壶,却被人拦下了:
“阑珊,你有心事。”
宿阑珊看到来人,隐隐绰绰都成了重影,也不知看没看清楚是谁,竟笑了笑:
“我会有什么心事,百年不过一瞬,又有什么需挂怀。”
卫巽在宿阑珊身边坐下,将宿阑珊不动声色捞来的一壶酒挡下:
“却不是这样喝法,阑珊,你可知人间饮酒,若不是赏花赏月,便是要吟诗作赋的。你这样喝下去,纵然是妖,也不大能受得住。”
宿阑珊神色有些恍惚,面上带了点笑,朝卫巽笑了笑:
“难得你肯劝我,那我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