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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老来得子,世子先天不足,身体羸弱。不知师父使了什么法子,让国公爷认我作了女儿,还入了族谱。世子爷拖到现在,身体也不见好转,你见了他少说几句。”
“病急乱投医,有人说就有人信,何况只是认个女儿。”容辉心中自嘲,安慰潇璇:“这就是缘分,别人求都求不来。”
“他既然认自己是‘国公府’的小姐,到时候就是低嫁高娶!”潇璇嫣然一笑,一丝阴霾恍如烟消云散。
公府门阔三间,纵深五架。金漆刷门,油光锃亮。兽面门环,虎虎生威。容辉见了,不住欣叹:“公府就是公府,大门就比你那中堂气派。”
潇璇白了他一眼,吩咐梅钗敲门。开门的是个老仆,戴着**毡帽,身穿灰棉夹袄,秋阳下哈欠连天,没精打采。
梅钗报了名号,老仆一怔,回头招呼:“小姐回府了!”说着推开中门,亲自牵马进府。
容辉近乡情怯,又拉上皂幔偷瞧。青石道旁,种了一排青松。葱葱绿绿,恍如一道碧屏。每隔一丈,又置着一对青石灯柱,整整齐齐,一共十二对,直徘到前厅阶下。
前厅横阔七间,纵身九架,东西各搭了两间抱厦。三层斗栱,彩绘鲜明。金漆大柱,光可照人。容辉见了,忍不住要抚掌欣叹:“气派,气派……”
“闭嘴!”潇璇沉声低斥:“你安分点儿,别像没见过世面的。”
“哥本来就没见过!”容辉低声嘟囔,整理衣冠。
马车停在垂花门外,梅钗搭好脚蹬,扶潇璇下车。容辉跟着跳下,四处打量。垂花门一间三架,也是雕梁画栋,光可照人。门阶四级,里面立着一面绢秀插屏,过去就是内宅。门前铺着条六尺板道,一边是来路,一边通向跨院。苍松翠柏之间,树影斑驳,浓荫匝地,曲径通幽。
屏风后忽然转出两个双髻少女,都穿着秋香色交领罗袄,橘黄色马面长裙,正是府上丫鬟。二人盈盈走来,裣衽行礼:“小姐好,夫人在中堂等您。”不急不缓,落落大方。
容辉暗暗赞叹:“不愧是国公府,调教出的丫鬟也比乡下的小姐强。”只见潇璇掏出两枚银锞子,一人塞了一个,笑着嘱咐:“两位妹妹拿去买花吧!”
两人笑着接过,又裣衽道谢,转身带路。容辉身为男子,深怕坏了规矩,不敢移步。瞥眼见潇璇招手,才低头跟上。
门里是个花园,阳光下菊花灿烂,丹桂飘香。虽乏于修剪,却更显自然。他走在鹅卵石径上,又见花树外建着红墙碧瓦,假山石厅,又叹为观止:“这样的人家,平时是怎么过日子的。”亦步亦趋,待转回正路,已在中堂阶前。
中堂横阔七间,纵身九架。也是红柱乌瓦,雕梁画栋。檐廊下花团锦簇,站着一排丫鬟,相互招呼:“小姐回来了!”“小姐回来了”……莺莺燕燕,好不热闹!
容辉吓了一跳,紧紧跟在潇璇身后,不敢多看一眼,走错一步。又见倩影晃动,一众丫鬟簇拥出个中年妇人。她戴了套雪银头面,穿着秋香色立领罗袄,外面罩了件克丝比甲,秋阳下光彩照人。
容辉暗暗欣叹:“这就是国公夫人,好大的气派!”却听那妇人说:“小姐难得回来,快请进屋,夫人和世子爷都在中厅等着。”竟然只是个有脸面的管事妈妈。仆人如此,主母何堪?正暗暗吃惊,又见那妈妈招呼自己:“请公子进屋喝茶!”
中堂专供招待亲属、至交和贵客,向来由正主居住。虽是七间九架,四周却隔了一圈檐廊,实际只剩五间七架。中间两架前厅,一架倒座,当中四架,便是中厅。
“我也要进屋?”容辉心头一凛,深吸一口气,跟进前厅,迎面摆着一面山水画屏,屏前摆着供桌,桌上放着珐琅塔炉,青花瓷瓶,端的是精雕细琢,溢彩流光。
供桌前又有一张八仙桌,桌旁摆着太师椅并漆木脚踏。下手交椅并茶几,又列了八对。座后垂着秋香色落地罗帐,微风中轻轻飘舞,恍如一道落霞。宫灯坠顶,金砖铺地,端是金碧辉煌。
容辉受宠若惊,庆幸换了这身衣裳,不然怎赶进这样的屋子。转眼见众丫鬟簇拥潇璇走进幔后,才坐了幔前末位。
丫鬟们端上热茶,果盘和点心,一口一声:“公子,您慢用。”恭敬热诚,礼遇有加。
容辉心中激动,飘飘然似要乘风而去。左手端起茶盏,右手食中两指夹住盖柄,学着潇璇的样子刮了刮浮叶,才轻轻抿了一小口,又觉得只有这番举动,才配坐在这样的屋子里喝茶。至于杯中滋味,却全没尝到。
茶过半盏,又有丫鬟出来通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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