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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原来我一直是那个笑话，也可能是连笑话都不是，他怕是连嘲讽的笑容都不舍得施舍给我。”

&esp;&esp;薛宝添没念过几天书，更听不了绕来绕去的悲伤文学，他截断话茬，随口敷衍：“不就是眼瞎没遇到好人吗？没事儿，菜不怕，就怕跟错人，以后薛爷罩你。”

&esp;&esp;薛宝添不走心的一句话，不知搭上了佟言哪根错乱的弦，他转头怔怔地看过来，思考了良久，貌似挣扎后又妥协，反复几个回合才郑重地点了头：“你虽然话粗，但人好，我现在不求其他，只想找个好人，我同意，咱俩处处。”

&esp;&esp;半截香烟从牙齿间滑落，薛宝添懵逼：“咱俩怎么的？”

&esp;&esp;“处处，谈恋爱。”佟言看着薛宝添惊讶的表情恍悟，“你别担心，我是1。”

&esp;&esp;“草，智商要是分等级的话，你他妈都能吃上低保！”

&esp;&esp;薛宝添最近挺犯愁，被一个长相清冷孤傲，实则五百除二的男人盯上了。

&esp;&esp;佟言口里说着追求，倒也没有做出什么令人作呕的举动，刷存在时也温温雅雅的，薛宝添只好将他当成个屁。

&esp;&esp;不过屁来屁去的一个多月，再好的脾气也受不住，何况是薛宝添。

&esp;&esp;“佟言，别把我当成好人，你也不出去打听打听，我薛宝添是什么口碑？好人？这形容词怪他妈清新脱俗的。”

&esp;&esp;佟言面容冷淡，清隽卓然，望一眼，就如空谷中的幽兰，怪好看的。他自动忽略了薛宝添的恶言恶语，从口袋里拿出一封信，送过去：“前天用微信发给你，总觉得缺少点正式，今天用信纸腾了一份，你收着。”

&esp;&esp;薛宝添有些惊恐，前天他收到佟言发来的一条千字信息，全面且深刻的批判了他的恶行，妈的，好几个字薛宝添都不认识。

&esp;&esp;“那一千字的小作文？骂我粗俗放肆，还至于写在纸上再羞辱一次？”

&esp;&esp;佟言簇眉，这些文字他整整写了三日，听了百来遍《因为爱情》才凑足了千八百字，高考后这是他 嫂子命？

&esp;&esp;佟言坐在歌剧院，耳中灌满了各种管弦乐的声音。

&esp;&esp;脊背自落座便是僵直的，目光放在舞台中央钢琴上，掌声响起时，他慢了半拍才鼓掌。

&esp;&esp;钢琴光洁的漆面反射着舞台的灯光，让佟言觉得有些刺目，却并未移开目光。

&esp;&esp;他第一次在音乐会中走神，《肖邦第一钢琴协奏曲》诗一般的魂牵梦绕，可他脑海里回响却是《威尼斯狂欢节》的轻盈流畅。

&esp;&esp;“业绩第一？”男人沉冷的音色中含着淡淡笑意，“我的佟老师这么厉害，应当庆祝。”

&esp;&esp;倒入杯子里的酒散发着淡淡的柑橘味道，高档餐厅中的钢琴前，长裙坠地的女士起身让出座位。

&esp;&esp;钻石袖口搭在琴键上发出清脆的响动，黑白琴键被带着茧子的手指轻轻按下……

&esp;&esp;空中旋转餐厅，据说旋转一周需要一个小时。光影缓缓移动，那天的夕阳是在音节从指间划出时落到钢琴上的。

&esp;&esp;余晖一寸一寸漫上男人的眉眼，那么锋利的五官却似尘封多年的照片一样，隔着漫长的岁月和不为人知的故事，变得温柔朦胧起来。

&esp;&esp;男人掀起睫毛看过来，眼里装得都是晚霞和佟言……

&esp;&esp;“二十年没弹过了，怎么样，还能听吗？”男人只弹了一节就坐回了佟言对面，“我父母一直想结交上层社会，怕被人家看不起，所以我必须学这些所谓的高雅艺术，但我只学到十岁，之后就再未碰过这些东西。”

&esp;&esp;佟言记得当时自己下意识问了“为什么？”

&esp;&esp;“因为十岁后我学会了说不。”男人举起带着柑橘味的霞多丽，“当时弹琴觉得不开心，现在才知道其实也可以是开心的。”

&esp;&esp;佟言曾经觉得那日的夕阳温柔宁静，是柑橘葡萄酒的味道，如今再想，却是残阳似血，像恶魔血肉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