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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每人管三盏灯。
至于面积广大的沉香亭,四面都悬了灯,花丛两边,设立七巧灯架,每一个架上,都置有十多盏灯。
天色尚未全黑,但沉香亭区域的灯光却把白日的余光驱尽了。
梨园子弟们在奏乐,供奉梨园的几名主要的乐工到前面来迎驾,皇帝看着辉煌的灯火,走入亭中,杨玉环指引他看灯光照耀着盛开的一丛花!
此时,乐工们奏出凌波曲,在序奏中,左右献上酒和小食,皇帝和杨玉环并坐在亭子向西的一面,对着花丛。乐工则在亭下阶的两边,当序曲将终时,著名的乐工马仙期上前奏告:谢阿蛮新学成一套舞,可配凌波曲。他说完退下,杨玉环再为之介绍谢阿蛮,李隆基唔了一声,随着说:“这女孩,刚才你带着她,一忽儿不见了!”
就在这时,马仙期敲着方响,有两座七巧灯架转了向,齐齐升高,而娇小玲珑,身型未足的谢阿蛮出场了,她从北面舞蹈而入,几个快回旋,似蜻蜓点水样地舞向南面,有一名妇人蹲下身,双手托着谢阿蛮的脚,乘势抛送,谢阿蛮在一个灯架上一停身,舞蹈着走上绳索,绳索在花丛之上,她又自南向北,到了北面,沿着杆滑下,接连作了五次弓腰舞,到亭边的御座前,自两名侍女手中接过酒,献给皇帝和太真妃,此时,乐奏转繁,皇帝为之大乐,他预言,再有一年的训练,谢阿蛮会是宫中甚至长安城中最好的舞人。
这是夜宴的序曲,谢阿蛮以一舞而出名了,她也以一舞而提高了皇帝的兴致。李隆基召入乐工张野狐、李龟年,指点今夜的乐奏和歌唱。李龟年是宫廷乐师中唱得最好的一人,他把自己最擅长唱的一些歌名报出,杨玉环对着皇帝询问的目光,思索着——她觉得那些歌太旧了,她都听过几次,于是,她问他有没有新歌词。
当李龟年思考着正要回答的时候,充满逸兴的皇帝一扬手,召一名内常侍上前,问了在翰林值班的学士名字,随后,他豪畅地说:“赏名花,对妃子,今夕不要旧乐词,龟年,你自己去翰林院找李白学士,命他写作新诗,以记今日之事!”他说着,再回顾一名内常侍:“你和龟年同去,赐金花笺予李学士写诗!”
兴庆宫的翰林院在宫城西面兴庆门与金明门之间,沉香亭则在龙池的东北,他们到翰林院去,要绕过龙池以北,折西,过兴庆殿,路程虽不太远,但来回也不近,不过,有内常侍在,他绕到龙池北南薰殿前,就调了车代步。
夜宴的时间一定会有一个时辰以上,但他们希望越快越好。至于在沉香亭,好兴致的皇帝命张野狐与贺怀智作琵琶双弹,他自己吹玉笛相和曲中过门。
在琵琶乐奏毕时,开宴了,乐伎们合奏音节繁盛的凉州部曲,杨玉环召谢阿蛮来,赐她一盅酒,再问她学上竿上绳的事,谢阿蛮报告,教这些技艺的是范汉大娘子,刚才接托自己双足的妇人便是。杨玉环只哦了一声,但皇帝却听到了,笑问:“范汉大娘子出宫嫁人,怎的又回来了?我还不知道?”
于是,皇帝命召范汉大娘子来,也赐酒。
于是,范汉大娘子自请表演一次竿上技——她说明,自己嫁人后以教徒为业,现在,是内梨园管事找她来教霓裳舞伎以平衡身体的功夫。
在初食小停,凉州部乐告一段落时,范汉大娘子表演爬竿的绝技,一支长竿,她以双手双足如猿猴般地攀援而到顶端,以一手握住竿顶,身全倒竖,然后,在空中一翻,以一足落在竿顶,竿并不粗,承受了一个人重量而摇晃不已,范汉大娘子随之摇荡,再作几套翻动的表演。
杨玉环看得出神了,她对皇帝说:“几时,我也随这位大娘子学——”
皇帝望着她笑,凑过去,低声说:“你受不了的,她有腋臭,用劲大,出了汗,一二丈方圆都能嗅得到,但她的竿上功夫,可算第一——”皇帝饮了一口酒,再说:“这玩艺太险,我也不希望你学。”
“三郎,你的皇朝,人才可真不少,内内外外,名臣学士,九流三教,杂耍歌舞俱全!”杨玉环笑嘲着。
“这是天下太平了长久之故,各方面人才都出来了——不过,这也没有什么,只有你,天仙化人,来装饰我的太平盛世!”皇帝也似嘲弄地说。
当再次进食时,内常侍和李龟年回来了,李龟年报告,见到李学士,即成清平调词三首。
皇帝欣然点头,向杨玉环说:“李白解人意,刚才奏过繁音,现在唱清平调,最是合适。”
他说时,向李龟年挥挥手。
李龟年是述说了沉香亭夜宴的节目而清李白作歌的,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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