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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伫足于建春门外的石桥之上。立于桥墩,凝望桥下,谷水阳渠,涓涓侃侃,奔流而走。世间万物,莫不逝者如斯夫?他不由得心颤鼻酸。
“陛下,子攸无能。你生我不能为你铲除奸佞,你死我也未曾见你最后一面……”
元诩死于胡太后的鸩杀。
正当元子攸无限伤感之际,忽闻一阵椒兰芬苾。“是什么人?”元子攸带着疑问循香望去,只见桥头处有站有一人,风韵沉雅、风神闲俊。那人与自己对视之后,便微笑着举步走来,“长乐王。”
“原来是临淮王。”元子攸抱以还礼,“子攸见过临淮王。”
临淮王元彧,字文若,是太武帝之子拓跋谭之玄孙,博闻强记,素有文采,时誉甚美。
“长乐王为何满面忧色?”说着,元彧便立于元子攸的身旁,举手投足,香自衣袖处袭来,无不沁人心脾。随意寒暄胡扯了一番,元子攸忽而凝望着元彧,咬了咬下唇说道,“淮临王,如今这洛人,是否皆以这绕城谷水为天下之美?”
“这……”四目相交,只见元子攸神色俨然。于是搭上他置于石桥上的手,元彧只温和地笑道,“子非鱼,安知鱼之所想?安知鱼之所乐?”
元子攸却摇摇头眺望远方,把话挑的越发分明道,“我眼见过浩瀚北海,遂望洋兴叹,而知昔日于这洛城之中,无不是醉生梦死,遂自行惭秽。而那人高居庙堂……唔……”只觉嘴口被人掩堵。
“嘘……”原来是不知何时站到他身后的元彧,伸手捂住了他的嘴。
“你既读过《秋水》,当知夫自细视大者不尽,自大视细者不明。”元彧在他耳畔轻轻叮咛,“你忧国忧民,实乃美事。但方才之所为,非但毫无意义,恐徒招杀身之祸,更恐累及家人。”
“我……”思索了一番,元子攸转过身去,垂着眉眼似是致歉又似是致谢,“久闻临淮王资制闲裕、吐发流糜,如今与你畅谈,果让我心醉忘疲。只是如今时辰已晚,我也该打道回府了。”
“来日方长。”元彧笑道,“家宅就在城西法云寺北。长乐王若有闲暇,可去我府上一聚,文若随时恭候。”
晋阳方面,尔朱荣以高欢为前锋,行军至上党之时接到了退兵的诏书。尔朱荣心生疑之,遂按兵不动,静观其变。
三月二十五日,北魏孝明帝突然去世。
三月二十六日,胡太后立皇女为皇帝,大赦天下。不久又下诏书宣称:“潘充华本实生女。故临洮王宝晖世子钊,体自高祖,宜膺大宝。百官文武加二阶,宿卫加三阶。”
三月二十七日,元钊即位,年方三岁。
“胡太后她想糊弄谁?!”听得消息,当着众将面前,尔朱荣怒而拔剑斩案,“主上年华十九,血气方刚,又久居洛阳,哪会生什么夺命急病?!”复而插剑入鞘,只听得金气萧杀,“何况此番即未召医,又未有贵戚大臣侍侧,一夜之间便呜呼而去,安能不教天下人生疑?!”
“她又以皇女为储,虚行赦宥,上欺天地,下惑朝野!”元天穆亦愤愤不平应接道,“而后又立一个话都不会说的三岁小儿为君,难道不是为了奸竖专朝,隳乱纲纪?!此真可谓掩目捕雀、掩耳盗铃!”
“天穆,我想亲自带领铁骑赴洛,翦除奸佞,更立长君,你看何如?”
“此真乃伊尹、霍光之功啊!”不假思索得脱口而出,元天穆瞬间又觉得有些后悔,眼见尔朱荣倒是无他异色,他这才松了一口气接着说道,“不过六镇盗匪尚未平剿……”
“要攘外,先安内。”言至于此,尔朱荣脸上的忿恨之色渐渐消散,“天穆,你认为我们该立谁为天子?”
“这……我到未曾想过。”
“元子攸可以么?”尔朱荣目露异光。只见他侃侃而谈,似是已腹稿千遍,“昔关中子民念王猛恩情,遂有其孙王镇恶威震关中。而今彭城武宣王素有功勋,立他儿子来做天子那最合适不过了。”
众人亦纷纷点头附和。
“话是没错。可那元子攸还有个兄长,名劭,他还有个弟弟,名子正……”
“那就铸金像,谁的像铸成了就立谁。”起身挥挥手,尔朱荣眉头一展,轻松一笑道,“哥哥,你可别忘了,你说过要对我唯命是从的。”
“属下不敢不从。”元天穆亦笑着摇头,“属下遵命,这就去办。”
待众人离去,旋转着拇指上的玉制佩韘,“元子攸……”尔朱荣取□后飞弓,空拉弓弦,只听得一声弦鸣,一句私语,
“我们又要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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