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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只有我是第一年在此过冬,所以娘很慎重地请了师傅替我量体裁衣。
有一天,内务府让人送了几匹上好的绵绸过来,道是皇后娘娘赏赐给郡主做衣裳的。娘收下后,也不敢不用,赶紧送去给裁缝。
我闲着无事就在家里练字,比起之前的豆芽字,现在我的字可谓是飞跃式进步,偶尔还能对着字帖感叹情爱既可摧毁一个人,也能挽救一个人。
绿萝在我身边绣荷包打发时间,唠唠叨叨,“皇后娘娘可真是心细如尘,知道小姐第一次在这过年,怕是要做冬衣,这就送了布匹过来,换了别的娘娘,也绝想不到。”
我握着狼毫在纸上胡乱挥舞着,望着窗外的天,方才还爽晴着,这一会已经阴了,慢慢飘下些雪末儿,真真儿是冬天了。
我听绿萝说完,道,“这你就不懂了。这天下是皇帝的,皇帝是皇后的,别的娘娘哪敢随意使这权力啊。当了东宫就有这个好处,高兴赏谁就赏谁,要的就是这份痛快。”
绿萝哦了一声,又看了我一眼,道,“小姐,你最近转性子了。平日里让你练个字你都能找出一百八十个理由推脱,现在能一天都坐这不带挪下屁股的。”
“我这不是被逼上梁山了嘛,要不你来替我写?”我朝绿萝把笔递过去,她赶紧摇了摇头,“小姐,你那些肉麻信我可写不来。”
我听了不是很痛快,“你跟林侍卫之间的肉麻话说得少吗?你都敢说了,我不过写写,实在比不上你脸皮厚。”
绿萝对我努了下嘴,冲出房间去,大约是找林侍卫去告我的状了。
我只得继续练字。快到晌午时候,下人来报,说上官荣雅到访。
上官荣雅坐在花厅,下人已经奉了热茶,烟雾氤氲,蒸得他的脸微微发红。他的灰鼠毛披风已经解下,随意搭在椅背,披风上还结着薄薄的霜。
见我来了,他磕茶杯的手一顿,笑谑道,“郡主来得真快,我这茶还没喝上呢。”
我知他是有意要笑我,也不与他计较,伸手到他面前,“拿来。”
“拿什么?”他故作不知。
我气得跺了下脚,脸庞一热,“你还装糊涂,信不信我以后闭门不见人了。”
他抬眼盯了我片刻,随即敛下神情,自顾自喝了口茶,“我不信。”
我转身欲走,方才磕茶杯的手却已经夹着一封信横在我身前。
上官荣雅笑得开怀,“我逗你的。”
他凤眼微微眯着,我看不清他眼眸底处的异动,只觉得,隐隐有些与以往不一样。
我收了信,上官荣雅转身取了斗篷,轻轻抖开霜气,然后披在身上,故作无奈道,“天寒地冻的,还得当信差,真是苦命。”
绿萝扑哧一笑,我羞得满脸通红。
送走上官荣雅后,才回房拆了信,却又被绿萝这丫头左探右探的,弄得我到处找地避着她。最后打发她去替我准备午饭,这才展开信笺。
跟容天衡通信已有一段时间了。
第一回,是他差人送来落梅图,道是我的金创药管用,画了一副图聊表谢意。我端详着那副图,除了能看懂那一片片红的是梅花之外,实在道不出别的了,而秦罗敷来访我,却能从一副画上看出画工细腻,画风奔放之类的。我顿时自惭形愧。
我心想,容天衡别的不送,非要送我看不懂的画,想必是鼓励我好好学习。
于是我便把咏梅的诗都拿出来,昏天黑地地朝自己肚子里塞。当时,正好读到一句:为谁成早秀?不待作年芳。觉得深有感触:我这样一个肚里没有半点墨水的人,天天读书自作孽,为的是谁啊,不就是他嘛。
我决定,要把这句话题在落梅图上,让容天衡知道,我为了他可也受了不少苦,他若是有情有义,往后送我个泥人、簪子啥的,也是强过什么劳什子落梅图的。
我书法一向很差,若要等自己练成漂亮的字,只怕三年五载也搞不定。但如果只是一首诗,练个千八百遍,就算再笨的人也能有所小成。练了好些天,虽然已经突飞猛进,却仍觉得不够完美,担心自己一紧张,就会毁了那幅图,所以迟迟不敢动笔。
今天他的信里说,下个月容怀瑾生日,宫中有小宴,期待与我相见。
我心想,这些日子苦练的字,也该好好发挥作用了。于是很仔细地在一旁的宣纸上练了好几遍,才慢慢誊写到那副图上。
不容易啊,虽然有些歪歪扭扭,乍一看却还是有点风格的。我得意一笑,容天衡收到这份大礼想必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