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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不以为然。
日子就这样疲劳地拖下去。什么时候隔离期满呢,谁也不知道。执行隔离的官员说,这件事已超出他的职权范围,他说只要政府下令,他便准许我们上岸。
最后通谍终于发给乘客和我了。他们说如果我们想要逃命,就只有屈服。乘客们和我在答复中,都认为我们有在纳塔耳港口登陆的权利,并暗示我们不惜任何代价进入纳塔耳的决心。
二十三天期满那一天,这两条船获准入港,准许乘客登陆的命令也下来了。
第三章 考验
于是这两条船便开进了码头,而乘客们也就纷纷上岸了。然而艾斯坎比先生却通知船长说,因为白种人对我还是非常气忿,我的生命还有危险,我的家眷和我最好是等黄昏的时候再上岸,那时港务警官达图姆先生将护送我们到家里。船长把这个通知传达给我,我同意照办。但是不到半个钟头,劳顿先生来找船长,他说:“我想带甘地先生一齐上岸,如果他不反对的话。我是这家代理行公司的法律顾问,我看你不一定非照艾斯坎比的意见办不可。”然后他来看我,大致对我这样说:“如果你不害怕的话,我的意见甘地夫人和孩子们可以先坐车上罗斯敦济先生家里去,你和我则徒步跟着他们走。我根本不赞成你在夜里象个小偷似地进城,我认为不用担心会有人来伤害你。现在一切都平静了,白种人全都散开了。总之,我认为你不应该偷偷摸摸地进城。”我马上就同意了。我的妻子和孩子们平安地坐车到罗斯敦济先生那里去,征得船长的许可以后,我便和劳顿先生上岸。罗斯敦济先生的家离码头有两英里路。
我们刚一上岸,便有几个青年认出我,而且喊着“甘地,甘地”。跟着便有五六个人赶过来,参加他们一齐喊。劳顿先生怕人越来越多不好办,便叫了一辆人力车。我从来就不喜欢坐人力车,这是我有生以来的第一次经历。然而这些青年不让我上车,还恐吓车夫说要他的命,车夫赶忙走开。我们只好往前走,人却越来越多,终于无法前进了。他们首先抓住劳顿先生,把他拉开,然后拿石头、砖头和臭蛋向我投掷,还有人抢走了我的头巾,别的人则打我的耳光、踢我。我昏倒在地上,抓住一栋房子的栏杆,站在那里想喘一口气,可是不行。他们赶过来,又是一顿拳打脚踢。有一个警官的妻子认识我,她正巧走过这里。这位勇敢的夫人过来,当时虽然没有太阳,她却打开伞,站在群众和我中间。这么一来,这群暴徒的狂野便被阻挡住了,因为他们再要打我而不伤害亚历山大夫人就有困难了。
同时,有一个印度青年看见了这个情景,连忙跑到警察所去报告。警官亚历山大先生派了一队警察,叫他们把我圈起来,安全地护送我到目的地。他们及时赶来了。警察所就在我们路上,我们到那里的时候,这个警官叫我暂时在所里躲避一下,但是我却谢绝了他的好意。我说:“他们一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一定会平息下来的。我相信他们是讲道理的。”我在警察的护送下,到了罗斯敦济的地方,再也没有受到什么伤害。我已遍体鳞伤,但是除了有一个地方以外,并没有破皮流血。船上的医生达迪巴若医师当时也在场,他给了我最大的帮助。
房里倒很安静,但是外面的白种人却把屋子包围起来。天色已经晚了,外面不安的群众还在高声叫喊:“我们非要甘地不行。”那位眼明手快的警官已经赶到现场,不是用威胁、而且讲一些幽默的话,力图控制那些群众,虽然他并不是完全没有顾虑的。他传话这样告诉我:“如果你要保全你的朋友的房屋和财产,还有你的家属,你得照我的意见化装逃出这栋屋子。”
就这样我在同一天面临着两种矛盾的局面。当生命的危险不过是一种假设的时候,劳顿先生劝我公开地对付它;我接受了这种劝告。而当危险成为一种现实的时候,另一个朋友给我相反的劝告,我也接受了。谁能肯定我这样做究竟是因为我看到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胁,还是因为我不愿使朋友的生命财产和我的妻儿的生命遭到危险呢?我第一次勇敢地面对着群众,现在却要化装潜逃,谁能断定这两种做法都是对的呢?
对于已经发生过的事情,是对了还是错了,来加以论断是没有什么意思的。理解它们,如果可能的话,从中取得教训以为借镜,倒是有益的。要断定一个具体的人,在一种具体环境里会采取什么行动,是很困难的。我们还可以看到,根据一个人的表面行动来作判断,无异是一种可疑的推测,因为它所根据的材料不充足。
不管怎样,逃亡的准备使我忘了身上的伤痛。我照那位警官的意见,穿上了一套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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