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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脸上的表情一定很丑吧……居然让西弗看见了……真是讨厌……
这是她失去意识之前,最后的念头。
决定 。。。
塞拉静静地躺在校医院洁白的病床上,双目紧闭,眉毛轻轻拧着,似乎在睡梦中也依然承受着剧痛的折磨。她乌黑的秀发有些凌乱地铺散在雪白的枕头上,衬得她的脸色更加苍白。
斯内普木然地站在床前,黑眸一瞬不瞬地凝注在她的脸上。他薄薄的嘴唇紧紧抿着,在嘴角形成了一道深刻的纹路,他的手一直攥着拳头,微微颤抖着。
“西弗勒斯。”邓布利多从一旁的房间里走了出来,庞弗雷夫人跟在他的身后。
斯内普缓缓转过头,目光阴郁地盯着他们。
“我很抱歉,西弗勒斯。”庞弗雷夫人带着歉意说,担忧地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塞拉,“我并不能确定塞拉突然疼痛的原因,但是——”她说着,停顿了下来。
“什么?”斯内普低声问,嗓音已经沙哑了。塞拉在月圆之夜突发剧痛,再联想到以前每个月圆之夜的第二天她苍白的脸色,他几乎已经能确定那丫头的病因了。但是——但是——那根本是不可能的啊,她没有必要用到那个,更重要的是,她怎么能够承受——
“波皮,你先出去一下吧,我和西弗勒斯有话要说。”邓布利多冲庞弗雷夫人点了点头。
庞弗雷夫人又看了塞拉一眼,叹了口气,离开了病房。
邓布利多坐在床边的一把椅子上,冲斯内普微笑了一下:“坐下吧,西弗勒斯,你已经这样站着几乎整整一夜了。”
斯内普抿了抿唇,垂头看了塞拉一眼,坐在了床沿上,他的动作很轻柔很小心,没有压到塞拉哪怕一根头发。
邓布利多许久没有说话,只是用那双锐利的蓝眼睛长时间地注视着斯内普。
斯内普并没有过多理会校长,他的注意力始终放在床上的女孩身上。他看着她,几次想要伸手去抚摸她的脸颊或是握住她的手,可最终还是放弃了。
“或许,你该看看这个。”邓布利多看着这位曾经的学生,深深叹了一口气,用魔杖从太阳穴里抽出一缕银色的记忆,凭空变出一个冥想盆,把记忆放在了里面。
“看看吧,西弗勒斯,你会明白许多事情的。”他说。
这一段记忆,是在那次魔法石保卫战后不久,塞拉给他的,是那天在放有魔法石的房间里发生的事情。
斯内普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依然昏睡着的塞拉,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些不敢去看那些记忆了。迟疑了一会儿,才把脑袋探进了冥想盆里。
邓布利多平静地看着他,看着他渐渐攥紧的拳头和越来越剧烈的颤抖。
许久,斯内普慢慢地抬起了头。
他扭过头看着塞拉,眼睛里已经布满了血丝。
果然——他没有猜错,果然是血凝毒剂。
可是,为什么?这傻丫头,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清楚地知道血凝毒剂的副作用有多么的厉害,可是……她是这样的娇嫩,让他连一根头发丝都舍不得伤害,每次让她伤心,都是他施加在自己身上的更加残酷百倍的刑罚——她又怎么能承受得住那每月一夜的剧痛?
斯内普感到自己的心在被痛苦地撕扯着,该死的,他怎么能那么粗心!她已经承受了这种折磨一年多了,而他——而他居然只是傻乎乎地熬了缓解生理痛的魔药给她!
更何况——他又回想起那个时候,保卫魔法石那天,他曾经踏进了她的办公室,还闻到了一股奇怪的茉莉花香,可他该死的竟然相信了这坏丫头的托词,压根没有往血凝毒剂的方面想!
而且,还有——她的阿尼马格斯,居然会是……一头独角兽。
那如月亮一般美丽而纯洁的动物,的确是最适合她的。
难怪,他的守护神会变成那个样子……
可是,看到黑魔王那张丑陋的嘴在一滴一滴啜饮她的鲜血,他还是忍不住升起一种要杀人的冲动。
斯内普定定地凝视着塞拉白得近乎透明的脸蛋,忽然意识到,他不可能容忍这个女孩再受到哪怕一丝一毫的伤害,因为,她所承受的每一丝痛楚,他都感同身受,并且还要剧烈百倍。
这傻女孩,总是傻笑着说她爱他、说她要保护他,可是,他——他不过是一只阴沉冷漠、不讨人喜欢的、恶毒的、油腻腻的老蝙蝠罢了,又怎么值得拥有她如此美好的感情?
不,他不值得,他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