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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台之上的皇帝余陶,却只是笑微微地,平静温和地看着朝堂之下争执的人群,心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想的,不过是如何削弱这两个阶层的权柄而已。”李婉说,“少数人的特权,始终不是好事。”
沈勋张了张嘴:“那……到底是什么意思?”
李婉温柔地笑了笑:“你不如猜一猜?”沈勋被她那样格外俏皮的样子勾引得心神一荡,过去将她抱在怀中,埋在她的脖颈处笑道:“和夫君说话都藏头露尾的,该惩罚惩罚才好。”
初尝□的沈勋食髓知味,正是情浓之际,整日里随时随地似乎都想着这种事。
李婉嗔怪地戳了他的脸颊一下:“不想动脑就使这种招数,真是的……”
沈勋抱着她笑,将头埋在她身上不肯离开。
被他的动作弄得有些痒痒的李婉笑出声来,连忙挣脱了他的手,从他身边离开:“别闹了。”然后故意坐在离他有些远的地方,防备地看着他。
沈勋格外遗憾地看着她,开始想着李婉的话。
其实李婉已经说得很是明白。但是沈勋却始终想不通其中的关键点,不由得就问了出来。
李婉点了点头,笑道:“陛下他,确实是这个意思。免税不可能,但是少税却会成为主流。不过,也不能简单地成为勋贵和士大夫们的特权,而是,要尽力让所有的臣民都享受到这一点。”
“所以我才想不懂。”沈勋困惑地摇了摇头:“既然还是有阶层的,那么如何让所有人都能享受到?爵位不可轻授,如同官位不可轻许一样。”
李婉轻轻一笑:“若是,爵位授予的方式会变得更容易,士大夫减税的范围被扩大呢?”
沈勋立刻皱眉:“爵位授予得多了,那不是……”他说了一半,就停了下来,显然是想到了什么。
李婉看着他的表情,唇边的笑意更加深了。
余陶这些日子听着众人的争论,颇有一种将众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愉悦感。
然后,这种危险的感觉就飞快地被他打压了下去。
他开始思索,这件事如今走到了现在,该如何收场,让事情走向自己最开始预计的结局上来。
自己手上的牌有一些,但是这场争论,似乎已经超出了自己能控制的范围,现在……
他皱了皱眉。
许珍进门的时候,余陶已经收敛了自己外露的情绪,笑微微地看着她:“怎么这么晚了,还过来了?”
许珍含笑将手上提着的食盒放到小几上,嗔道:“陛下既然还记得时候完了,怎么就不记得,自己今儿不曾用过晚膳?”
余陶下意识地摸了摸肚子,露出一脸呆茫的模样来:“似乎是,当时不想吃,后来就忘记了。”
许珍嗔怪地看了余陶一眼:“陛下真是的……”说着,打开了食盒,取出了碗筷:“臣妾做了些小食给陛下,陛下好歹用些。”
余陶笑眯眯地答应着,过去坐下,由着许珍投喂自己。
夫妻两人慢慢地吃过一顿饭,许珍一直含笑看着余陶,表情温柔恬淡。余陶吃完,抬头看到她,心中却忽然一动,想起一些事情来。
“珍珍,镇国公,这些日子在忙些什么?”
自从许珍成为皇后,钟家又倒台之后,镇国公为了避嫌,早早地已经辞了身上的职位,只是挂了虚职,整日里在家种花养草。
许珍听到余陶这样问,一时困惑,下意识地答了一句:“不过是在家打发日子罢了。”
说起镇国公,许珍心中情绪格外复杂。她知道父亲对自己的爱护,却也明白,这样爱护保护自己的父亲,是亲手将李婉一家推入现在这种处境的推手。
她后来说服了自己,李婉只是朋友,但是父亲却是亲人,但是偶尔想起的时候,心中还是会有微微的一根刺横在那里。
余陶听了,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敲了敲桌面。
许珍一见之下,心中就是一动,猜到了余陶想干什么。但是,她不想主动跳出来说起这件事。这样做的那个人,必定会成为勋贵和士大夫共同针对的对象,今后的日子不得安宁。
她一点都不愿意,自己的父亲年岁大了,反而要成为士林中的其他人不满的对手。
于是,她就只是沉默着,看着余陶,什么都没有说。
余陶在片刻的思索之后,也放弃了这个想法。
自己的岳家若是这样做了,就是和天下读书人和勋贵作对,这样的事情,怎么都不能让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