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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
小丫头受宠若惊,啪唧,狠狠跌坐在地,瞠目结舌中,夏侯澈略一思索,簌簌落墨,几行劲挺灵气的行书落入眸中。
字体清俊如江上观月,溪谷清风,畅达而不失俊逸,风骨卓然,如流湍飞。
上面只有两句诗,费妍见过,蓦然间神色一凝。
“不,不可能!”
小丫头面色惨白,夏侯澈眸似怜悯。
这样的眼神,让费妍心里陡然一个咯噔,她慌忙转身,头也不回地往绛阁发力狂奔,司琴第一次看见她面色如此苍白,全然没了以往的活力,没有幸灾乐祸,他心下忽然涌上一股说不清的感觉。
“少爷,她……”
夏侯澈伸手,食指微微摇摇,笔墨不顾,转身离去。
呜,少爷也越来越高深莫测了,他怎么就看不懂他们打的哑谜?为什么那丫头一看了少爷写的字墨,撒丫子跑的比兔子还快?
是那丫头变聪明了,还是他变蠢了吗?
打死也不要承认。
小司琴自怨自艾的时候,夏侯澈已经转身离开了。
那一袭纯白欺雪的长袍,霍然扬起地上零星的尘,一如这清雅男子此时略微起伏的心境——不怪旁人,是他大意了,竟到如今才察觉到她的身份。
夏侯府不养吃闲饭的人,他本以为对方只是一个普通的小丫鬟。
然而每天她来,却见树影几动,从后面露出张猥琐的脸,鬼鬼祟祟。
白玉城的流言肆起,他本不以为然,只是好奇自己怎的会和父亲新认的义女沾了干系,直到此时,才恍然大悟。
原来,日日跑到澈园与他下棋,听他抚琴,看似寻常的小丫鬟,竟然是云皇的新妃,也是自己的妹妹夏侯绛。
安插这般的眼线,败坏她的声名,不可能是妹妹夏侯清,清儿善嫉,却还没有那个能力布下这么一场局。
偌大沧原,有这样手段的,不肖想,正是云皇杜子藤。
云皇心计颇深,竟然为小小个丫头,设下这天罗地网,这让夏侯澈有些许的惊讶。
毕竟,不值。
他本不该多管闲事,沧原如何,新妃如何,都和他无关不是吗?
为什么会出言提醒她?
只是为了那双和竹儿一般清澈澄明的眸吗?
他不愿那双眸,染了哀愁。
一声轻叹。
风吹起,雪白的宣纸上只有寥寥两句,司琴悄悄捡了起来收入袖中——
“鱼潜秋池独自在,瞳瞳火色酿新殇。”
第六章(1)
还没到绛阁,只听一阵哀绝的哭泣声先入耳底。
费妍一进门,一个人从门内被人丢出,重重摔到她身上,两人跌坐一团。小妮子低头定睛一瞧,一股热血登时冲上脑门。
“秋红姐,谁把你打成这样?”
她从澈园匆忙赶回,就是因为夏侯澈的那幅笔墨。
鱼潜秋池独自在,瞳瞳火色酿新殇。
她费妍不是无脑之辈,这些日子被人盯上的感觉如芒在刺,她自认没和人结过仇,就算不小心结了什么仇,了不起一对一,硬碰硬的来。
她可不怕谁。
但夏侯澈的笔墨一出,她如着雷击。
鱼潜秋池,本不相干,只是城门失火,一场祸事将池鱼联系在一起。
在这偌大夏侯府,没有什么值得她在意的人。
可是秋红……
是她自从来到这个全然陌生的异世界唯一的牵挂,秋红姐一直对她很好,把她当自己的亲生妹妹般疼爱,如果秋红姐真出什么事,一想到这种可能,小妮子只觉心下蓦地往下沉了沉?
秋红浑身遍体鳞伤,瘫软在地,秀目紧闭,一张秀美的脸蛋血痕沥沥,最后一滴泪水从眼角缓缓渗出,只有进的气,却没了出的气。
费妍心里忽然涌上一阵说不出的害怕。
“秋红姐,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啊!”
她扑了上去,眼泪哗啦一下倾泻而出,心里仿佛压上块巨石,堵的剧烈。
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秋红姐?
“秋红姐,你不要有事啊……你怎么就这么死了?呜……你死了我怎么办?”
她哭的肝肠寸断,眼泪怎么也擦不干,哇哇的哭声震天撼地,明明是哭,都能被她哭的魔音穿耳,骇人之极。
就在这时,本该一睡不醒,驾鹤西去的某个女人,忽然张开了眼睛,吐出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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