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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曾耐心地向她解释说:“她是我的学生,现在遇到了困难,我要帮助她,帮她走出困境。”
妻子似农村泼妇一般,听不得任何解释,狼一般扯着噪门喊叫:“北京地铁站口,有许多乞丐你怎么不帮啊?一个臊狐狸你帮了。你别有用心,你衣冠禽兽,道貌岸然。伪君子!”
这种事情是不能让吕静知道的。
那一段时间,我感到天都塌下来了。我一个人在校园里的操场边散步。背脊上冷叟叟的。
人的心都给世俗染得变了颜色。
但我这个人是很固执的,或者说是很坚强的。任何困难都不能击倒我。
我对我与吕静的友谊反而更充满了信心。吕静的表情告诉我,她已经多少知道了我与妻子的争吵。
她反而安慰起我来了:“刘教授,别生气。这个社会上头发长见识短的人大多大多了。这个社会上过多的‘酱油’已把人的心都染得发红了,没有了真实的颜色了。”
我忽然哭了。
我们的确达到了相濡以沫的程度。
过了五十岁,到了“知天命”的时候了,我忽然生出许多悲哀来,生出许多困惑来。到了什么都明白的年龄,反而懒企鹅去南极——找不到北了。什么都反而不明白了。
我真的需要这种精神恋情。
朋友中,同事中,像我这般年纪,又像我这样年轻的,很少。
他们的衰老写在脸上。我感到自己也在衰老了。
但我不死心。
我要做的事情谁也不要干涉我。我又没有破坏别人的家庭,破坏别人的日常生活。
我真想带吕静到大山里过生活。把自己封闭起来。
我希望自己远离别人的视线。
我希望自己轻如鸿毛。
有时长时间躺在床上,我会进入一种软绵绵的幻觉之中,会感到自己卧在一块软绵绵的白云上,这块白云载着我和吕静在北京林立的塔楼间轻轻飘荡。
我的妻子虽然文化不高,但她是有背景的,我也可以这么说,我取得的所有荣誉都有她至少一半的功劳。
我是个穷家庭走出来的人,十六岁以前根本不知道北京是什么样子。
我是踏着坚硬的路基一步一个脚印走过来的,从乡村到城市,从省城到京城。我有什么“背景”?
然而,我的妻子有背景,国家教委里有亲戚,我的每一个“进步”都有他们特殊的关照。这是千真万确的事。
同行中不乏成绩优异者,甚至有不少人比我优秀得多。
但他们身后没有“背景”,他们的成功也就微乎其微了。
我却一路绿灯混到了教授的位置。
在咱们国家,除了你自身的实力,还必须有个“背景”关注你。
没有她的亲戚帮忙和扶持,单靠我自己的努力,我很难实现自己的梦想的。才华横溢的人太多了。
她的“背景”帮了我大忙。至少说,如果没有她的关系网,我现在根本当不了“教授”,顶多弄个“副教授”罢了。
美国总统华盛顿有句话:“人在命运面前的努力显得苍白无力。”
我是平民之子,却成了幸运儿。能不感激妻子?
但我实话实说,我真的与她没什么爱情可言。
当初我之所以娶她为妻,是她的父亲,也就是我的岳父看中了我,他是我的顶头上司。他找人说媒,我敢不应?
那时候,我把男女之事看得很淡。以为与什么样的女人都是过一辈子,想得太少。那时人们大部分不懂得什么叫“爱情”。
人们只知道结婚生孩子。
大多数人家都是先结婚后谈恋爱,但奇怪的是,离婚却很少。
我的妻子并不丑陋,无论什么,在人前都说得过去。
而且,我也被命运捉弄过。
因为年轻时说过一些话,发过几句牢骚,有人开过我十来场讨论会,让我检讨自己。
是“亲戚”们救了我,使我学会了一手,使我安然无恙。但我还是心有余悸。
我也曾被同行排挤过,但我挺了过来。我有“靠山”嘛。
吕静说我是典型的古典主义者。我的许多见解,许多论点都是从古典主义那里继承过来的。她说我身上有浓烈的儒气,但没有老学究式的迂腐气息。
也许正是她说的我生命中的那种鲜活气息才使我走向了成功。
吕静还说她一直这么认为,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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