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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奇都转过身来，吉尔伽美什也停了下来。当他们一起看着一个人的时候，那种压迫感似乎也总是加倍的。恩奇都朝他走了两步，问道：“有什么事么？”

不仅仅是别人能预感到，吉尔伽美什自己和恩奇都也都能感觉得到，也许今晚就是最关键的时刻。

纳威明显是察觉到了什么，迟疑地道：“我……没什么，祝你比赛顺利。”

“谢谢。”恩奇都目光柔和地道。他决定在临走之前帮这个朋友一把：“但是你要说的肯定不止这些吧？”

纳威点点头，垂下了目光。他的个子已经蹿到了一米七几，脸上也有了棱角，和两年前相比褪去了很多稚气，也显得稳重多了。但是在救世主位置上的两年生涯并没有让他身上的气质有多少改变，给人的第一印象依然是有些懦弱的。

恩奇都叹了口气，说道：“以后开始自己做决定，然后遵从着自己的决定吧，纳威。”

纳威被他的话激起了勇气，抬头说道：“事实上，我有话想对吉尔伽美什说。”

吉尔伽美什打量着他：“哦？”

“我只想问一个问题……想得到你的回答。”纳威深吸一口气，问道：“两年前你凭借哈利的身体降临了这个世界，那个时候……你想过要做救世主吗？”

“哼，可笑。”吉尔伽美什嗤笑一声，嘴角勾起了傲慢的弧度：“所谓的救世主，不过是被人们崇拜的英雄罢了。本王一直都是被冠以‘英雄’名号的王者，又何须再觊觎这个头衔！”

“王是要有封地的吧！”纳威第一次敢于直视吉尔伽美什的眼睛，然而他现在却发现，那双令人战栗的红色眸子其实并没有多么的可怕。

“这天下便是本王的领土。”吉尔伽美什答道。

“但是这个世界并不属于你！这不是你的天下！”纳威大声道，不再顾忌自己的声音会不会被别人听到：“所以在有了ＫＡ之后，在那些贵族们利用你达成自己愿望的同时，你也在把自己的意愿加在他们必须完成的目标之上，令他们按照你的想法而发展着！”

吉尔伽美什慢慢地道：“不错。之前的确是有过这种想法的。但是，纳威，这个世界不是你想做什么，就可以做得到的。就算是本王，偶尔也会有无能为力的时候。”

吉尔伽美什似乎是话中有话，然而纳威只觉得自己毛骨悚然：“什么？”

“嘛，像你这样的凡人，即使顶着救世主的名号，也只需要仰望着本王去达成自己的义务就够了。”吉尔伽美什抓住恩奇都的手，转过身去：“我以王者的身份达成了人类所景仰着的英雄功绩，但是……英雄所要背负的东西，比起王来，实在太过微不足道了。所以古往今来的英雄有许多个，但都被并列称呼；而被称作王者的人虽然也有成千上万，却没有真正的王是可以与另一个王所并称的。假如你能领会我的意思……哼，算了，不过是被冠以英雄名号的孩子罢了……”

纳威看着他们的背影，张口结舌，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冥冥中似乎有个声音在他脑海中盘旋：你是真的一点也不想做救世主吗？你是真的就甘愿被推上这个位置而无所作为吗？你是真的就想一辈子被束缚在这个位置上，而不是借着这个身份作为跳板，一步一步地往上走吗？……

这些声音在他脑海中不停回响，越来越大。纳威脸色发白地蹲了下来，握紧了拳头。反正都是不可预期的未来……谁知道会怎样呢？

恩奇都回头看了眼身后的台阶，半是抱怨半是担心地道：“为什么跟他说那番话？纳威可不是个有野心的人啊。”

吉尔伽美什却笑了起来：“你还是不明白吗，恩奇都？我如此偏爱着人类的缘由。”

恩奇都侧头看着他，脸上满是疑惑。吉尔伽美什轻声说道：“与野兽不同，人类这种生物，无论老少贵贱，无论是否有足够的成长环境……他们天生就具备着欲｜望。野心与欲｜望，在某种方面可以说是等同的。假如没有为了实现自己欲｜望而萌发的野心，又谈何说能够进步呢？欲壑难填，这话说得正是人类；而也正因为如此，人类才有无限进步的可能性啊。”

明明是由纳威起的头，吉尔伽美什却莫名其妙的说到了人类。恩奇都知道，这是吉尔伽美什给自己的定心丸。他在告诉自己，法则产生了独立的智慧之后，也正如同普通的人类一样。它也会有自己的欲｜望，有野心，而这就是它的弱点。

内心止不住地升起了一股豪气，恩奇都抿紧唇，走向了近在咫尺的迷宫。不管怎么说……既然法则敢于利用他和吉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