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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名厨子说完,又有些紧张地垂下了头,不敢再看那殿上之人,而那厨子此话一出,局势似又倒转,一时间竟又再难下定论,方才明朗的局势竟又陷入了僵局。
而永安侯此时更是大为欣喜,大步走上前来,拱手说道:“皇上,此话已能证明臣的清白,定是奸人所为,在菜谱上做了手脚。”
说着,还不忘往独孤烨的方向斜睨了一眼,鹰眸微勾,冷意连连。
想要就此扳倒他,怎会如此容易……
作者有话要说:
☆、朝野之斗(三)
而独孤烨却是冷哼一声,寒意骤然涌出双眼,这般局面他是早就猜想过的,想必此刻祈帝心中也早已下了定论。
“如侯爷你所说,那几名厨子皆是你府中之人,难不保侯爷你在暗中同他们说过什么,抑或是做过什么。”
“你——”
永安侯还想再说话,却被祈帝抬手打断,“既然此时牵扯颇多,两位爱卿也皆是朝中重臣,朕也不能从其表面论罪,不过如今看来既然是那日菜品出了问题,而侯府中的几名厨子自当承担这个责任,毕竟攸关两位大人的性命,朕下令,将这几名厨子拉下去,即刻问斩!”
“这……这皇上!皇上冤枉啊!草民是无辜的啊!皇上怎可滥杀无辜!”那几名厨子跪在地上,这个噩耗如晴天霹雳一般劈在他们身上,原本以为见到龙颜已是大幸,却没想到就此引来杀身之祸,他们神色惊慌地想要爬到那殿上,却被随即而来的羽林郎押住拉了下去,喊声凄厉,直指苍天。
永安侯一时间竟也愣在了原地,没想到自己精心策划的一场计谋竟在几名贱民身上就此了结,再也惊不起波澜。
“皇上这……”永安侯看着那几名被拖下殿的厨子,有些迟疑地问道。
祈帝有些不耐烦的拂了拂手,道:“此事就此了结无需多议,爱卿还是应该多谢令郎才是。”
众人皆是沉浸在之前的朝斗中,对祈帝的话也并未在意,而永安侯听了此话却是疑心顿起,直直僵在了原地,没想到祈帝会突然提到江临墨,江临墨与此事间会有何种联系?
而独孤烨却是始终负手立于原地,嘴角带着阴测测的笑,这场朝野之争,虽看似难辨真伪,却终究是他赢了,这次更是重击了永安侯,今日不过是牺牲掉几名厨子的性命,下次定会让永安侯流更多的血!
而一直站在偏殿的玉曦却是眼睁睁的看着那几名厨子被拖下去,心里越发的自责难耐,紧攀着石柱的十指像是要紧嵌入其中,她紧咬着下唇,怔怔地站在原地。
这不是她第一次看到这番场景了,那些活生生的人便是在那一言之间就注定了死亡,而这次她便是始作俑者,蝼蚁般的性命霎时间便化为了粉末。
不过转念一想,这便是天阙、深宫,既然自己已经入了这个金色的牢笼便要学会忍,学会为自己心中所愿而活,这样才不负自己当初所愿。
如此想着,玉曦紧攀着石柱的手终是松了开来,而这场短暂的朝野之争终是告息,因为正如林煜所说,很快便会迎来一场新的暴风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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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春的夜似乎黑的极慢,不像隆冬那般绵长,如今戌时已过,明月朗照,却依稀可以看到夜空中露出几片灰白。
而彼时,一缕月光透着窗棂照入承华殿中,殿中宫灯齐照,亮如白昼,一张檀木桌案上祈帝正伏案批阅着众臣的奏折,而玉曦则如往常一般站在一旁研磨,绣着红莲的凤衫静静的垂在地上,昏黄的烛火照在她白皙的脸上,宁静如一泊清水。
像是看出了她的心不在焉,祈帝执着朱笔的手顿了顿,继又说道:“你可是有心事?”
而玉曦却仿佛并未听到一般,拿着墨条的手依旧在砚盘中反复研着墨,纤长的睫毛有些微微颤动,今日发生了这么多事,终是恢复了往昔的平静,然而每到这般宁谧的夜里,她总是会想起许多的事来,亦如那些惨死的人,满身是血的站在她面前质问她,又或者那记忆深处的那抹白衣,那般洁白如尘的颜色,恍惚就在眼前却难以触到,抑或是回到了那个玉兰花常开的庭院中,无忧无虑自在逍遥。
“玉曦。”祈帝见她没有说话,复又问了遍。
祈帝这次故意提高了几分音量,而玉曦却心下一惊,猛地清醒过来,才知自己方才犯了大错,忙放下手中的墨条,敛裙跪地道,“玉曦该死,竟忘了回皇上话。”
“无事。”祈帝和蔼一笑,抬手虚扶了一把,继又问道:“你可是在想朕今日处死的那几名厨子之事?